他以為自己已經不會有機會重新現於此世的。
在一期一振——我們暫且就這樣叫他吧——的記憶中,自己是真真正正地被折斷過。
他被折斷過兩次,第一次是從[天下一振]變成[一期一振],鐵之國的刀匠賜予了他新生。
第二次則是十數年前,被人為地折斷。
要說起來那是後來一係列事件發生的開端,但那個時候所有人都還不知,甚至有時間四處尋找將他重新複合的方法。
於是他被本丸的同伴帶回,本體被重新拚合,但因為靈魂受損的緣故無法醒來。
但這並不說明他什麼都不知道了。
刀劍的付喪神即使不能離開本體顯出人形,對於外界卻也是有種感應在的。
因此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當年的同伴是如何一個一個死去,到最後連曾經被他們那樣珍藏過的主君也一並墜落。
隻要一想到這點,名為一期一振的刀劍男士眼底便不斷湧出黑色的霧氣,乍一看來同另一個牆角的山姥切眼中竟有幾分相似。
“現在還不行,”他喃喃著,不知是說給自己還是對麵的山姥切國廣。
“之前解決都隻不過是雜魚,幕後推動的家夥還好好地活著呢。”
如此喘息著的刀劍男士身上發出淺淺的光,將一整個一期一振都籠罩在內。
那光自刀劍男士腕間的鈴鐺發出,由異世打造出[天下一振]之人贈與的、由天下一振之父贈與的鈴鐺散發著淺淺的光,在異世將自己的最為珍愛的孩子保護在內。
於是黑色的霧氣自刀劍男士眼底散去,呈現出一片清明。
一期一振低下頭,慢慢地重新開始磨刀。
刀劍付喪神是不需要自己琢磨自己的本體的。
但是此時此刻一期一振作出一個決定,因此隻能在此時將自己和手中的刀劍都調整至最好的狀態。
刀劍最好的狀態,也就是斬斷應斷之物的狀態。
簡而言之,是殺人的狀態。
**
“啊……我真的不可以殺了他嗎?”
“不行。”
“所以為什麼、為什麼我們要把這家夥帶回來啊?之前不是說帶回宇智波嗎?”死柄木弔滿臉的不耐被蓋在臉上的手遮住,但僅從聲音也能輕而易舉地聽出他的煩躁與不耐。
詭異成為專職保父的黑霧心底歎著氣,輕車熟路地撫慰不成熟的首領。
“所以?為什麼不是宇智波?”
“宇智波沒有參加這次的合宿……死柄木你為什麼突然關注起宇智波了?”
“哈?”少年不停騷著脖頸的手停下來,語帶詫異地看向另一邊,“我才不是關注他啊。”
“隻不過,老師說過,他才是應該站在我們這個陣營的人。”死柄木弔的唇邊帶起一抹奇異的笑,放在麵色蒼白的少年身上怎麼看怎麼詭異。
黑霧低下頭,選擇不去探尋中二期熊孩子的內心。
“所以,”死柄木弔輕輕一推,身下的旋轉椅便將他送向被捆得嚴嚴實實的爆豪勝己麵前,“爆豪同學,要不要加入我們成為我們的同伴?”
“誰踏馬會啊!”一點就炸的少年噴回去之後麵色狐疑起來,“你剛才說的,宇智波應該是你們的同伴……是什麼意思?”
“看起來你還不知道啊,畢竟是當年的事了。”放下一個杯子的黑霧說道,“你的同班同學宇智波鼬的母親,原名沢田美緒的英雄[宇智波],和她的團隊一起,曾經死於英雄所要保護的平凡人手中。”
“英雄真是辛苦啊,”死柄木弔真情實意地感歎道,“明明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這個社會,結果卻被覬覦那強大力量的社會反殺?”
“啊,現在也是,”他的視線轉到電視上,因為合宿事件而開展的雄英的道歉會正在進行。
與此同時
“大、大家,你們看左邊?”
此時此刻,一群屬於英雄科A班的少年們趴在了一家廢棄倉庫的窗戶邊上。
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這次前來偷家……咳咳,偷襲的少年幾乎是A班的半數之多。
此時變裝成小混混\牛郎(?)\舞女等各種各樣社會裝扮的一群人呈現一壘一的姿態,疊高高透過窗欄看著內裡。
在昏暗的庫房中,營養液泡著數個A班眾人熟悉的家夥——腦無。
就在切島銳兒郎顫抖著呼喚同伴們看向那個方向的同時,倉庫內部傳來爆破的聲音,一陣煙塵過後,爆潮牛王、山嶺女俠等多位英雄出現在了此地,以電光火石之勢將場麵控製,從他們的言語中,似乎爆豪勝己一方也已經有英雄去營救。
就在來勢洶洶的A班眾人準備離開之際,異變突生了。
而與此同時,自晚上接了個電話之後就一直沉默的宇智波鼬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鼬君?!!”
**
在男人聲音傳來的同時響起的似乎是利刃出鞘之聲,爆潮牛王做出的第一反應便是使用自己的個性將不知是敵是友的男人束縛,卻在下一瞬間被對方掙脫。
與此同時,攜著月光前來的利刃劃斷用以反向牽製爆潮牛王的纖維,即使如此爆潮牛王也被扔出去好遠,重重砸在算不上平整的地麵。他支起半個身子,敏銳地察覺到身體內的多處骨折。於是男人不再移動,隻虛著眼看向前方。
“宇智波……鼬?”
在他的前方,因為偽裝穿著一襲黑色長袍的少年站在二者之間,清亮的月色毫無掩蓋地照射到少年身上,一時間竟有種奇異的美麗。
而少年眼中光色流轉,最後凝固成一片絕美的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