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接受得很快,放技能更迅速,幸好於燃提前放了透明盾,不然肯定來不及反應。兩人走位多變,互相迷惑,於燃血條殘了幾次,在他的力挽狂瀾之下又能重新跟那人較量。
“瑪麗嘉”忽然躍上城牆,於燃以為他要對自己放大,立即條件反射地釋放躲閃技能。可過了幾秒也沒任何多餘的音效,於燃定睛一看,那人已經一動不動了。
掉線?還是假裝掛機騙自己上鉤?疑惑飛速在心頭閃過,但於燃打遊戲向來喜歡直接硬莽,廢話不多說衝上去就乾,現在直接對著城牆上空放了幾個連招。
明黃火焰從半空中炸裂迸發,滾燙落下,在“瑪麗嘉”身上熊熊燃燒。於燃清楚地看見他血條在短短幾秒內歸零,然後整個角色身體倏地傾倒。
聊天頻道驟然沸騰,服務器PK榜第一名的單挑王不僅被人秒殺,竟然還像個掛件似的倒吊在城牆之上,一時間顏麵掃地,風度儘失。
於燃清楚這人肯定是臨時掉線了,自己才會贏得如此輕鬆。這樣很不公平,勝利也索然無味,於燃在公屏打字幫對手解釋失敗原因,並向圍觀群眾們保證等他上線了會再邀請PK一次。
接著,於燃私聊了“瑪麗嘉”,問他網好沒有。
等了半晌,仍沒回應,於燃索性切出遊戲畫麵,打開酷我聽歌。
下午容易犯困,於燃昏昏欲睡,忽然間被一陣人群喧鬨聲吵精神了。
他們音量蓋過了自己耳機裡的音樂。他睡眼惺忪地抬頭,正好看見對麵那排機子前有幾個人推推搡搡,其中一個男生居然直接掄起電腦椅,硬生生地往他們身上砸。伴隨著幾個人的臟話,椅子重重摔下,滑輪摔爛的噪音瞬間驚擾了網吧所有人。
這動靜引來了網管,過來勸架似乎沒什麼效果,便立刻聲色俱厲地把他們這些鬨事的人轟出網吧,要打出去打,否則喊警`察。
於燃觀察到是掄椅子的男生與另外一群混混樣的花臂青年起了衝突,而且小團體裡還有人腰上彆著甩棍和砍刀,一副隨時準備跟人乾架的氣勢,估計那個男生出門就凶多吉少了。
那男生很高挑,走路時身上陰冷又傲慢的氣質在人群中尤為突出,於燃抬頭不經意瞧了一下他的相貌。
對方走得匆忙,於燃隻看到他皮膚乾淨偏白,鼻梁英挺,雙目直視前方的淡漠表情有些眼熟。
於燃遲疑兩秒,才掏出手機查看那張前幾天保存的“瑪麗嘉”線下活動照片。憑著剛才的印象對比一番後,他迅速起身,跑出網吧跟上那群人。
到附近一看,少年的去路果然已經被那群流氓堵住了,為首的是個精瘦青年,眉凶目煞,聲線沙啞,罵著連於燃都覺得不堪入耳的臟話,抬手狠推了一把男生。
男生沒有退後,僅僅抬胳膊擋了擋。
那流氓頭子掏出一把隨身攜帶的蝴蝶`刀,鋒利的刀刃在烈日下閃動寒光。旁邊的跟班歪嘴笑起來,揚著下巴對男生說:“以後有點眼力見兒知道麼弟弟?九寶街銅雀台的徐四你也敢惹,有大道你不走偏想去病床躺躺?”
對方的刀尖在空氣中威脅性地擺來擺去,男生站在原地不為所動,語氣很平靜:“白化的洪都拉斯奶蛇本來就少見,而且還是變異雙頭,出現的概率恐怕隻有萬分之一,我不信容港還能找出第二條特征一樣的。”
“彆他媽跟我死纏爛打。”叫徐四的青年很是火大,刀子已經對準了少年柔軟的小腹。
不過容港人混社會的脾氣向來是“能動嘴就儘量彆動手”,況且眼前的男孩明顯未成年,徐四知道自己要是傷到他,肯定會被從重處罰,所以隻是擺出凶殘的架勢而已。
“本來就是我的。”男生理直氣壯。
“謔,你的?老子早上剛付完尾款,你看一眼就成你的了?”徐四被少年不知天高地厚的態度氣笑了,手裡的蝴蝶`刀在空中甩了甩,旁邊的幾個人就默契地上前,分彆摁住了少年的雙肩和脖子,仿佛真要收拾他。男生反應很迅速,立即彎下身子橫起手臂用肘關節撞擊了他們小腹,趁對方還手之前果斷踢中膝蓋內側。他們腿軟跪到地上,臟話連篇。
男生皺起眉,盯著徐四,稍微加快了語速:“那你告訴我你哪裡買的,林業局批沒批?”
徐四有點急眼了,握緊刀子,“你他娘的哪來的小流氓擱這兒跟我耍乎!”
於燃始終躲在角落裡悄悄觀察,一看情況不妙,與生俱來的正義感促使他立即站出來阻止血案發生,他快步衝過去熟練地大喝一聲:“網管喊條子了!”
話音剛落,掏武器的混混們馬上收回手。
於燃剛才和這群人有一定距離,跑來時喊話時正好在男生背後,因此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不過其他人的臉色於燃倒是瞧得一清二楚,聽說民警在附近,全都條件反射地收起手裡的凶器。
於燃剛替男生鬆了半口氣,卻就看見眼前人的背影晃晃悠悠,下一秒像個突然斷了電的機器人似的,渾身僵直地向後倒下。
幸好於燃眼疾手快在背後扶住了他肩膀,對方失去重心的身體壓迫著於燃緩緩下蹲,差點跪坐在地。
眼前的情況讓於燃一下子懵了,他看著懷裡男生雙目緊閉的麵容,炎炎夏日裡的第一陣寒意就這麼從心底直衝到了頭頂。
於燃不可思議地抬起頭,一臉張惶地問:“你們把他……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