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畫可以肯定,之前是沒有這種圖案的。
金紅色的線條在腳掌心勾勒出好似符文的圖案,並向周圍延展出絲絲縷縷的細痕,從腳掌心爬到腳背,莫名有種奇異的美感。黎畫看了看,感覺這些細細的紋路好像在哪裡見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越看越覺得眼熟,忽地腦子裡靈光一閃,想起明月明玉師兄弟被強行注入怨氣時皮膚表麵呈現出來的黑色紋路。
大概是因為顏色不同的關係,白皙的皮膚上一條條黑色紋路看著就不討喜,而且那種情況,怎麼看都不是好事,充滿不詳之味。金紅色就不一樣,喜慶祥和的多,看著還挺有美感,畫風相似的線條紋路,愣是順眼許多。
明月明玉的化身被注入大量怨氣當場掛了,裴容身上浮現金紅色的相似紋路,這……
怨氣肯定不會是怨氣,但具體是什麼就不好說了,莫非是仙氣神氣?
黎畫當場一個激靈,以白綾擦拭裴容腳底的金紅色紋路,這些顏色就像長在他皮膚上,根本擦拭不掉,指甲摳了摳,皮膚都摳紅了也沒能摳下來。
“唔……”
黎畫連忙抬眼,果不其然,裴容睜開雙眼,正迷茫疑惑的看著她,似乎非常不理解。眼角隱約泛紅,似乎還有點水汽,懵懂茫然又可愛。
據說古代腳是十分隱私的部位,女子的腳不能隨便給彆人看到,那男人的腳,有沒有這種忌諱?
不管有沒有,趁著人家睡著抓著他的腳丫子扣扣挖挖的,貌似都有點不合時宜。
看到裴容的腳趾蜷縮起來,好似含羞草受到驚嚇,黎畫默默放下,清了清喉嚨,正色道:“彆誤會啊,我沒有這種癖好。”
戀足癖什麼的,趁著人家睡覺對著人家的jiojio癡漢什麼的,絕對沒有這種事!
裴容立馬縮腳,艱難的坐起身,擺了擺衣服把腳遮住,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不,你不要這樣!
黎畫:“你腳上突然冒出金紅色的奇怪紋路,我剛才在試試能不能弄掉,總感覺不太對。”
見裴容神色不變,還是那個樣子,黎畫繼續道:“我見鬼母將怨氣注入仙官化身體內時,他們皮膚表麵浮現的紋路跟你腳上的極為相似,就是顏色不一樣。”
“姑娘果然目光如炬,才思敏捷。”裴容微笑道,並沒有去看看腳掌的意思,嚴嚴實實的藏在衣擺下麵,“你說的這個紋路,我大概知道是什麼。”
“是什麼?”
“我說了自己的名字,姑娘不打算說一說自己的名字嗎?”
“黎畫,黎明的黎,琴棋書畫的畫。”黎畫這才想起自己好像真的忘記自我介紹了。
裴容沒有賣關子,緩緩道:“即便我不說,想來黎畫姑娘的心裡也有一番猜測,隻是不知道具體有何作用而已。我落入天庭手裡,被鎮壓於封印之中,層層手段皆是為了遏製我,這腳掌的紋路自然也是如此。”
黎畫高度警惕,“這些紋路有什麼作用?”
裴容沒有回答,靜靜的看著黎畫,那眼睛深邃迷人,透著彆樣風情,好似一把鉤子,欲拒還迎,欲語還休,靜靜凝視的時候,更是勾魂奪魄,攝人心神。
黎畫感覺時間的流速都好像變慢了,色令智昏,距離神魂顛倒也相差不遠。
裴容輕聲道:“黎畫姑娘為何如此關心?”
黎畫不解。
裴容垂下眼瞼,濃密的睫毛似乎微微顫抖,“我與黎畫姑娘隻是萍水相逢,何況還連累的你身陷險境。”
黎畫:“啊?”
黎畫:“這次天庭不是衝著鬼母來的嗎?”
裴容搖搖頭,“未必如此。”
哦,鬼母疑似與天庭官匪勾結,背後有點彆樣文章。
黎畫:“你都躺在棺材裡了,又不是你想要他們來的。”
裴容輕輕歎氣,眉宇間爬上愁色,美人輕蹙,特彆揪心。
話語在喉嚨間打了幾個轉,才幽幽吐出,“我的法力……恐怕沒法恢複了。”
黎畫吃驚,“為什麼?”
裴容憂愁道:“正如姑娘所見,這些金紅紋路對我有著克製作用。天庭應當是思考過萬一封印失效的措施,便以仙神之血為主要材料,在我腳掌留下符文。一旦我破印而出,符文便會生效,不但阻撓我恢複法力,還會淨化我的身軀,使我的法力漸漸消失,當符文爬滿全身之日,就是我淪為廢物之時。屆時,便可送我入輪回,叫天庭徹底少一個心腹大患,以絕後患,一了百了。”
“鬼母懾於我往日的威名,暫時不敢輕舉妄動,若是叫她知曉這件事,一定會生出異心,直接將我投喂了萬鬼怨女陣也不一定。”
“如今我暫時還能抵抗一二,但法力用一點少一點。”
“……那千層防火牆?”
“鬼域不是久留之地。”裴容憂心忡忡道,忽地輕輕咳嗽了幾聲,“姑娘還是早作打算吧。”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