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畫以前知道鬼母坐擁一方位高權重,現在才算見識到其中冰山一角,作為從未享受過統治階級腐敗奢侈生活的土包子,被深深震撼到。一時間心馳神蕩,感覺就連神君都可以乾掉,哪怕是為了過上理想中的舒服生活,也必須得狠狠拚一拚。
果然富貴險中求,不拚一把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還能過這樣的日子。
有權有勢真好。
不過眼前危機尚未解決,這份剛到手的榮華富貴與權勢還沒捂熱乎,黎畫暫時沒心情研究自己到底可以多麼奢侈舒服。在這關鍵時刻尚未成功就被眼前假象迷了眼,指不定就要一步失足千古恨,品嘗一把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定律。
黎畫打定主意要把天庭來的入侵者攔在外麵,不能讓他們有侵入鬼域的機會,要是打壞個什麼東西,可都是她的財產啊。
想起鬼母和人乾架時那場麵,代入一下自己的鬼域,黎畫就感覺心疼。
果然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真切意識到這些都是自己的東西,心態就完全不一樣了。
黎畫對司製房下令:“給我量量身形,製幾身合適的衣衫,好看又方便活動的。”
女官畢恭畢敬的遵命,取出早就準備的量衣尺,動作十分熟練快速,完全沒有多餘的動作,幾下就好了。
黎畫詫異,“這就好了?”
她還以為要拿著量衣尺在她身上比劃來比劃去。
女官恭敬道:“娘娘身形尺寸,臣一看便知,隻是為了更加精準,才量了量。”
不愧是專業裁縫,眼睛就是尖,在自己的領域內有著高超造詣。黎畫覺得,或許不是為了更加精準,而是顯得專業一些,換句話說,就是表演給她看的。這就像牙膏裡麵放薄荷,其實並不會刷的更乾淨,但會為使用者帶來更加強烈的體驗感,好像牙齒一下子就清爽了。司製房女官拿量衣尺比劃幾下,就是為了給她這個外行人增加體驗感,以免僅僅是目測就知道尺碼,叫她感覺敷衍。
掌握生殺大權的上司舒心了,她們這些給人打工的才舒心。
司珍房獻上來的首飾黎畫暫時沒心情戴,喜歡是喜歡,件件都是精品,哪怕是個梳子都製作的十分精巧,但總不能戴著這些玩意兒跟人打,等她閒下來可以安心坐著時再說。
司膳房帶來的是美食,鬼也有鬼的生活方式,不是隻有活人才享受。
一看是好吃的,黎畫立馬感興趣了,說起來自她變成鬼以後還從來沒有吃過東西,不知道鬼吃的東西跟人吃的有什麼區彆。阿香說可以分她供品,但很快就因為要送貢品給鬼母而離開,隻嘗過香火的滋味。
黎畫正想讓裴容也嘗嘗,卻見他眉頭輕蹙,忽地,輕輕咳嗽兩聲,立馬扭頭問:“司藥房是乾什麼的?大夫嗎?”
司藥房的女官立馬上前來,畢恭畢敬的行禮,“讓臣為這位郎君看一看。”
黎畫同意了,對她說:“他之前被封印過,體內刺入不知何種材料做成的長刺,血流不止,阻撓傷口愈合,我給他塗了血餘炭。”
女官小心翼翼拆下裴容腦袋上包紮著的白綾,看到百會穴的傷口,神色十分凝重,盯著看了好半晌,還伸出指尖輕輕抹了一點,沒有去看其他地方的傷口,謹慎詢問:“不知道娘娘塗抹在傷口的血餘炭從何而來?”
黎畫回答:“從三個神官頭上拔的頭發,現場煆燒的。我也是第一次炮製血餘炭,可能技術不太好,怎麼了,這血餘炭有問題?”
女官臉皮狠狠抽搐了幾下,頭低的更加低了,“娘娘所用血餘炭效果十分好,臣隻是從未見過,故才一問。郎君傷口十分深,附著一股力量阻礙傷口愈合,但因為這血餘炭所用材料特殊,效果出眾,成功止住血。隻是,血雖止住,想要依靠血餘炭愈合傷口卻是不行。”
黎畫乾脆道:“那你開藥吧,需要什麼直接去拿。”
女官拱拱手,“是。”
見對方沒有其他動作,黎畫奇怪道:“其他地方的傷口不用檢查一下嗎?”
女官垂著頭,“臣與郎君畢竟男女有彆,不敢孟浪。”
行叭,裴容身上最嚴重的其實是百會穴的傷口,金屬刺都插到腦子裡了。
黎畫也不勉強,非要人家打破原則給裴容檢查身上的傷口不可,揮揮手,“那你記得培養個男的醫官。”
女官卻小心翼翼道:“其實司藥房有男醫官。”
黎畫:“那怎麼沒來?”
女官聲音放低,“宮中突然發生戰鬥,宮室損毀,受傷無數,司藥房忙於救治,已經捉襟見肘。”
黎畫懂對方沒說出來的話,實際情況應該是死傷無數,流彈實在太可怕,已經死掉的連屍體都不會有,魂飛魄散,沒死的才需要救治。司藥房與其說是來幫裴容看傷,不如說是借著這個機會過來報告這件事。
“能救的就儘量救治,這次你們也是受了波及。具體情況你來安排吧,還有宮外,應該也有很多鬼怪受到波及,把他們都組織起來,儘量救治。”黎畫停下來,目光落到最後來的那一撥身上,“你們是內務房的吧?還有什麼沒說的,趕緊說了。”
內務房女官立馬上前道:“後宮有大批遺留下來的男寵,不知該如何處置?”
黎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