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這是要去哪?”
蘇翹讓春鵑給她找衣裳,梳發髻春鵑都沒多想,隻是瞧著她出門,春鵑掃向牆角的漏鐘有些不確定道。
這個時辰出門,怎麼看都不像是去給夫人老爺請安。
想著春鵑有些慌,瞅著比平日美了無數倍,一顰一笑都勾人的姑娘,“姑娘你真要去?”
春鵑既想蘇翹去,又不想蘇翹去。
全蘇府姑娘都爭得好去處,她家姑娘又不差,為何不能去,但她又怕姑娘的性子,什麼都沒爭到反而受罪。
春鵑掙紮的神情讓整張臉都有些扭曲,蘇翹瞧著忍不住彎了彎眼:“看著你的模樣,怎麼像是我要踏入什麼火坑。”
“怎麼能說是火坑,”春鵑瞧了瞧左右,見沒有小丫頭偷聽,才道,“太子殿下那兒是一等一的好去處,若是姑娘你能被太子爺瞧中,在府裡的地位就不必這般尷尬。”
春鵑這話完全是為蘇翹著想。
她是個直性子的人,若是她是個怕苦怕累的,當初她就會跟畫扇一樣選擇跟在蘇婷玉的身邊。
但她選擇了蘇翹。
她怕蘇翹的性子身邊沒個伺候的人會被欺負。
再者主子是一輩子的事,她既跟了蘇翹,就做不出中途背主的事。
“我知道,隻要成了,我們都會比現在好過許多,都不必受委屈。”
蘇翹拍了拍春鵑的手,她不會辜負她的這份擇主之情,她們兩個總得都吃上飽飯。
聽出了主子的意思,春鵑又有些鼻酸,瞧著主子的發髻:“這發奴婢梳得太隨意了些,不如再重新梳過?”
見主子頭上隻是光禿禿地簪了根碧簪,想到是要去吸引太子注意,春鵑連忙說道。
“不必,這般就好。”
她在蘇家是什麼處境,稍稍打聽就能知曉,再說男主打算處理蘇家,恐怕都已經知道她被下了絕子藥。
她這境況,打扮的太過華麗,反而落了俗。
太子景迄下榻蘇家後,蘇家的小姐們每日都少不了製造跟景迄的偶遇。
幾日下來,蘇家任誰都曉得景迄行動的路線,與每日回府的大概時辰。
知道自個主子要去爭,春鵑去打聽了一圈:“六姑娘和七姑娘在荷花池附近。”
六姑娘便是蘇婷玉,而七姑娘是三房庶出的姑娘蘇雨初。
春鵑打聽這個,是想主子不要跟她們倆照麵,免得起衝突,卻沒想主子聽完卻往荷花池的方向走。
“姑娘?”
“我獨獨一人去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會怎麼想?”
蘇翹不疾不徐地道,景迄再傻也知道蘇府的姑娘們想引起他的注意,再者他還不傻。
她那麼冒冒然然地撞上去,哪怕跟他愛慕的女人長得再相似,他也會覺得她心思不純。
身處高位的人,不管男女,平日裡見多了心眼,總是想多看些天真純粹。
再者她看過書,知道景迄對可憐的女子有幾分柔軟。
“六姐姐,你看那人是誰?”
蘇雨初在三房算不得受寵的庶女,之前蘇翹是嫡女的時候,她便多討好蘇翹,後頭蘇翹不是蘇家姑娘,她便改為討好蘇婷玉。
而蘇婷玉去哪也愛帶著她,就像有庶女作配,才能顯得她這個三房嫡女貨真價實。
蘇婷玉順著蘇雨初指得位置看過去,見著來人的身影,愣了愣。
幾步的距離,來人的麵容漸清,蘇婷玉一時間有些說不出來,她怎麼都沒想到蘇翹會在這時出現。
環顧了四周,蘇婷玉覺著自個似乎是第一次真正認識蘇翹。
蘇婷玉不好直接與蘇翹起衝突,幸好她有蘇雨初,她還未開口,蘇雨初就擰起了眉:“你怎麼會在這裡?!誰讓你做這身打扮!”
尖銳的嗓音比趴在梧桐樹上蟬鳴還刺耳幾分。
聽了她的話,蘇翹低眸瞧了眼自個身上的衣裳。
為了塑造氛圍,她不止頭簪選得普通,衣裳也簡單至極。
相比於她,蘇婷玉梳著雙髻,頭上簪著點翠芙蓉花簪,東珠作配,脖子上帶著赤金嵌羊脂玉瓔珞;在旁作配的蘇雨初穿戴也不差,淺粉繡金撒花裙,頭上是鑲金紫玉蝴蝶簪。
她們三人站在一塊,就像是灰姑娘麵對兩個繼姐。
眨了眨眼,蘇翹走到她們跟前,朝她們輕輕一福:“六姑娘,七姑娘安好。”
她雖然被蘇家收為義女,但並未記進族譜,沒有排行,光憑這一點原主在蘇府就成不了什麼正經主子,就是比丫鬟好一點的身份。
“我問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你為什麼不答?!”
蘇雨初原本是替蘇婷玉發氣,但見蘇翹的模樣,自個也氣了起來。
原因無他,蘇翹今日看著太美了。
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走路不畏首畏尾,神情沒了曾經的呆傻遲鈍,妍麗的讓人無法忽視。
麵對蘇雨初的問題,蘇翹淺淺一笑,低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