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香蘭家的窩頭,很可能就是兩者兼而有之。
這種窩頭紀元海記憶裡也吃過幾次,特彆苦,堪比中藥黃連,但還是勉強可以果腹。
紀元海曾經跟陸荷苓說過,榆樹皮磨成麵還算可以吃,就是相對於這種入口苦澀無比的壞地瓜窩頭來說的。
至少榆樹皮磨成麵吃起來不是苦的。
屋裡麵沒有桌子,也沒有椅子,王曉紅坐在門前石頭上,看向紀元海:“元海叔叔,你也坐呀。”
紀元海就坐下,跟她一起看劉香蘭殺魚。
除了苦膽、魚鱗之外,劉香蘭什麼都不舍得扔掉,連魚鰓也不舍得挖出來。
紀元海提醒她:“哎,劉香蘭,魚鰓跟內臟不扔了啊?”
“都是肉呢。”劉香蘭回答。
“就算內臟能吃,魚鰓裡麵是換水的,比魚鱗都臟的多,那真不能吃,還是挖出來吧。”紀元海提醒道。
劉香蘭遲疑了一下,還是聽他的,把魚鰓也給挖出來扔掉。
劉香蘭對著鍋撒幾顆大粒鹹鹽,把魚放進去,再放點水,開始燒鍋。
正如同紀元海預料,她家油鹽醬醋隻有鹽,連自家種的菜都照舊吃個精光。
熱鍋又加一把柴火,很快魚就煮熟了。
天也黑了。
劉香蘭讓王曉紅先吃魚,等王曉紅吃飽了,她才開始吃剩下的魚,順便把魚骨頭再吮吸一遍。
稀飯喝下去,今天得窩頭又節省下來。
吃著飯,劉香蘭偶爾看一眼就在自己身前不遠的紀元海,心裡就感覺安穩,還有點淡淡的欣喜。
吃過飯,劉香蘭把碗筷都洗過了,王曉紅已經困得打嗬欠。
畢竟是吃飽了,也能睡安穩了。
如今已經立秋了,白天還是挺熱,夜裡卻多了一點酷暑沒有的涼意。
劉香蘭讓王曉紅在屋內睡下,安置好了。
磨盤似的腚坐在紀元海身邊,剛才忙碌後的氣味略有些濃鬱,撲鼻而來,滿滿的都是信息素。
她的喉嚨有點發乾,想說什麼也沒說出來。
停了一會兒,心一熱,便是鼓起勇氣。
抓起紀元海的手,送入自己汗衫子下麵。
元海啊,你來吧,我也就這樣能讓你舒坦點。
她這樣想著。
過了一會兒,她按住紀元海的手:“可不能再往下,我不吉利!”
紀元海心知她過不了心裡那關,自己剛好也沒打算來真的,因此也沒強求。
“我今天找你有事。”
劉香蘭有點迷惑:“啊?還有事?”
紀元海不由地笑了一下:“你以為我找你,是專門為了這個事情啊?真有事。”
劉香蘭有些赧然:“元海,我也不是光想著那個事,我是……”
“你是什麼?”紀元海問道。
劉香蘭不說話了,她不好意思。
“還是說事情……”紀元海說道。
劉香蘭便問是什麼事。
紀元海跟她說了自己和王家不對付,王家現在有點憋著勁想找麻煩的事情。
劉香蘭一聽就忍不住抹淚。
紀元海奇怪:“我事情剛說了個開頭,你哭啥?”
“你要不是為了我們娘倆,也不會得罪王老大、王老二,王家也不會跟你們家過不去。”劉香蘭抹著淚說道,“元海,我真是個晦氣的,真是晦氣,這又給你帶來不好的事情了!”
紀元海直接嗤笑一聲:“你晦氣這個說法,還是王家故意傳出來的;我要是相信這個話,那我乾脆什麼都聽王家的,也彆跟他家作對了!”
“我才不信你晦氣。”
劉香蘭聽著心裡麵隻感覺暖洋洋,一時間也忘了說什麼,滿腦子全都是紀元海的好。
紀元海說了原因之後,也說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簡單來說就是要跟劉香蘭打聽王家有什麼地方存在問題,包括王家原來有時候說的話,做的事情。
劉香蘭聽了這話,也是有點為難,一時之間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