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香蘭立刻低下頭去,如同待審判的犯人。
“你對元海,是怎麼看的?”
陸荷苓問。
劉香蘭悶聲道:“他是我們娘倆的恩人,救了我們的命。”
“整個小山屯,也就隻有他,願意把我們娘倆當人看。”
“還有呢?”陸荷苓問道。
劉香蘭低著頭,不說話了。
她說不出口,陸荷苓也問不出口。
兩人在燈光下沉默起來,一個是自己感覺理虧,另一個不是那種潑婦,使不出罵街亂跳,咄咄逼人的手段。
過了很久很久,劉香蘭終於開口了:“你不用擔心。”
“我知道自己是不吉利的。”
“元海沒睡過我,我也不會讓他睡我;要是他近了我身子,隻怕折了他的福運。”
陸荷苓聽了這話,頓時心裡麵大大鬆了一口氣。
她能夠這樣想,那是最好不過了!
這一口氣鬆出來,陸荷苓的態度就緩和了很多,連說話都輕鬆不少:“劉姐,你跟元海真的沒任何關係?單純就是感激他?”
劉香蘭對這話實在不好回答。
要說沒有關係,也不完全是;但要說有關係,總不能跟陸荷苓說的更具體……
就在這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奔跑聲。
一塊東西砸進了籬笆院子,發出沉悶的響動。
緊接著有人拿腳踹籬笆牆,踹的嘩啦啦作響。
陸荷苓和劉香蘭頓時全都渾身一抖,想起來紀元海之前的交代。
難道王家的人真的要來?
他們家真的膽大包天,敢做這樣這樣的事情?
陸荷苓一想到這種可能,手腳都有點發涼,一時間不知道乾什麼好!
倒是劉香蘭迅速反應過來。
“你守著門,跟我閨女在屋裡。”
“我看看怎麼回事!”
陸荷苓吃驚:“這太危險了吧?元海又不在家,你要是一出門,他們闖進來可怎麼辦?”
“那總不能不看看怎麼回事,讓人嚇住了,他們膽子就越來越大。”劉香蘭說道,“我出了門,你就把門從裡麵鎖上,到時候他們也不好進來。”
陸荷苓更加吃驚:“那你怎麼辦?”
“我也會喊,也能叫,還能跑……外麵八成是故意嚇唬人的,我一露麵他們就不敢再嚷嚷;就算真是來了壞人,我也能鬨出動靜來,讓村裡麵人知道。”劉香蘭迅速說著,走向門口。
“我是說,劉姐你要是出了危險怎麼辦!”陸荷苓有些焦急了。
劉香蘭卻是強作鎮定,笑了一聲:“我能出啥危險?”
“不管咋樣,你是元海他媳婦……我就是真有什麼事,也不能讓他媳婦出了一根汗毛的事。”
“要不然,我這輩子都算是白活了。”
“你跟元海都是好心人,你們乾乾淨淨,平平安安地,長命百歲啊。”
跟你們比,我這條賤命,啥也不算啊……
劉香蘭心裡麵想著,走出屋門口,用力帶上屋門,提醒陸荷苓鎖好。
她站在院子裡麵對著外麵叫罵,異常潑辣:“入你娘咧!”
“天黑了不睡覺,跑你爹你娘這裡撒野來咧!”
“要是睡不著,回家入你娘去!”
籬笆外的腳步聲迅速跑遠,什麼動靜也沒有了。
劉香蘭仔細聽聽沒有了動靜,也不敢大意,又站在院子裡麵罵了一通,確定的確沒有人了,才回頭推了一下屋門。
陸荷苓正緊張地抵著屋門,給她閃開一道縫。
“走了?”
劉香蘭有些焦急:“你咋不從裡麵鎖門?”
“要真有事情,我也得讓你進屋。”陸荷苓老實回答,“哪能讓你一個人在外麵?”
劉香蘭頓時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說道:“這是幸好沒事!”
“要是真有事情,你這樣出了事,我死了都不能合眼!”
“要是再有下回,我讓你躲你就躲,知道了嗎?你一個城裡來地女學生,不知道有些人壞起來有多壞!”
陸荷苓應了一聲:“那你快進來吧?”
“給我個手電筒,我再照照看。”劉香蘭說道,“把門從裡麵鎖上,彆再開了!”
陸荷苓把鐵皮手電筒給她,在她的再三催促下,到底是把門鎖上了。
不過她也叮囑劉香蘭,要真有壞人,趕緊跑回來。自己一定給她開門,不讓她一個人留在外麵對抗壞人。
倆人一時間,倒是變成一條心了。
幸好的是,劉香蘭手電照了一圈,什麼人也沒有。
院子裡麵被丟了一塊石頭。
籬笆被踹了幾腳,卻也牢固的很,甚至沒變形。
劉香蘭看了一遍,確認沒有人後,用兩根木棍抵住籬笆木門,自己回了屋內,立刻反鎖屋門,渾身已經滿是冷汗珠子。
“他娘咧,嚇得我——”
這時候,一陣風撲過來,陸荷苓竟然是忍不住伸手抱住她豐厚的身子:“謝謝你,劉姐!”
劉香蘭張著雙手,不知所措。
“我是應該做的……應該的……你彆抱了,你抱我乾啥……怪難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