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海和劉香蘭則是利潤,加本該扣掉的進貨價,能夠拿到二百塊。
分完之後,聽著紀元海說的數目,劉香蘭的手都哆嗦了。
哪怕是她平時總是幾塊錢一盆花往外賣,知道最後肯定賺錢,比種地多得多,可也沒想到最後能夠賺這麼多。
“元海……咱真的賺大錢了啊!”
劉香蘭顫聲說道。
紀元海提醒她:“你好好想想咱們利潤為什麼這麼高。”
“咱們鋪子裡麵花草比較好,這是一方麵,你應該也察覺到趙家鋪子被搶生意搶的眼珠子都快紅了,要不是害怕咱們背後有人,準又要動手了。”
“還有,咱們鋪子沒有額外雇人,如果咱們倆都要工錢,算起來再要五六十塊錢……”
劉香蘭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點點頭:“還真是,這裡省一點,那裡多一點,這才賺了錢。”
“要是生意差點,再往外分點彆的錢,成本再高點,咱們這小本生意也就是勉強糊口。”
“說來說去,還是元海你種花草厲害,這才能賺這麼多錢。”
“有這麼多錢,我們接下來乾什麼啊?”
“能乾什麼,暫時一時間也乾不了什麼……”紀元海說道,“先吃好喝好穿好,就這樣吧。”
“這樣也很好了!”劉香蘭滿足地說道。
鋪子裡麵沒有外人,她就忍不住伸手抱住紀元海:“元海,我這感覺,過去這半年,真就像是跟做夢一樣……”
“元海,要不是你,我跟曉紅現在說不定都已經餓死了。我是真歡喜……”
紀元海轉過頭去,看著她,四目相對。
劉香蘭便抱緊了他,將臉埋在他胸口,貼的更近更緊。
似乎要把他塞進自己心裡麵去,也似乎要讓自己住進他心裡麵去。
過了兩天,白主任來了一次,買走了一盆梅花。
在安全的前提下,他對於收獲還算滿意。
花草鋪子正常了,紀元海也恢複了原來的活動。
兩三天去縣城一次,其餘時候在家學習,偶爾捉點魚給紀家改善夥食,有時候也給七大爺、葛隊長他們嘗嘗。
時間久了,連葛隊長都品出來味道——紀元海的媳婦一邊準備高考,一邊暫代會計,也不謀求轉正式,分明是要把會計暫代到明年高考。
葛隊長本來就不想摻和這件事,等元海送來的魚吃了六七條後,葛隊長就更加跟著紀保田、紀元海的意見走了。
時間匆匆忙忙又往前走了一個多月,進了臘月,距離過年已經不久。
這一天,紀元海進城的時候,劉香蘭說起了一件事。
“聽說上麵剛開過會,買自行車不用自行車票了?”
上麵開過會……
紀元海聽後怔了一下,原來春風已經不知不覺開始吹動起來。
那也就是說個體營業執照、知青回城,這些事情也都要開始了。
包括土地承包,也是開始提倡,提倡,用幾年的過程取代了現如今的農村集體生產大隊模式。
再之後進城打工、下海經商、萬元戶、農民工……
這些熟悉的詞語即將粉墨登場。
回過神來後,紀元海說道:“劉姐,既然沒有自行車票限製,你就買一輛自行車吧?”
“咱們倆共用一輛自行車,有時候也是不方便。”
劉香蘭搖頭:“彆花這個錢了,天現在也冷了,我現在每天都得燒爐子,讓一些花草彆死了;回家的時候本來就少,用不到自行車。”
“尤其是你說的那幾盆挺貴的蘭花,加起來都快六百塊錢了,要是死一盆,多讓人心疼啊。”
“曉紅有時候挺想你的,我把曉紅送來陪你吧?”紀元海問道。
劉香蘭想了想後,卻是搖搖頭。
“曉紅在村裡我放心,在城裡我倒是不放心;要是一不留神走丟了,我都不知道怎麼找回來。”
紀元海從縣裡回來,剛進了小山屯,就看到七個知青在隊部麵前竊竊私語,臉上遮掩不住的興奮。
見到紀元海後,幾個知青又轉過臉去。
等紀元海走遠了,七個知青又都忍不住小聲笑起來。
“陸荷苓這一次肯定傻眼,咱們能回城了!”曹建紅笑著說道,“她才嫁出去半年,知青身份沒了,成了農村戶口,不能回城了!咱們都能回城當城裡人了!”
“等她知道了,肯定得哭出來!”另一個知青也笑著說道。
馬斌哼了一聲:“就等著後悔吧!這輩子留在農村,給紀元海那個農村社員過日子吧!天天下地乾活——”
說到這裡,馬斌也有點說不下去,陸荷苓還真不是天天下地乾活,她現在在生產隊暫代會計,天天算算賬,其他時間就是拿著書本學習,準備明年的高考。
思來想去,隻好又加了一句:“高考她能不能考得過,那還不好說!”
幾個知青麵麵相覷,都知道這話也不一定。
主要是陸荷苓一向是學識比他們高,現在又是基本全力備戰高考。
如果陸荷苓考不過高考,那麼他們就更加考不過。
隻能心裡麵盼著陸荷苓真的學習成績不好,真的考不上大學,沒辦法成為城裡人——這樣一想,心裡麵也就痛快了不少。
“說歸說,咱們這一段時間,可都得小心啊!”
程衛國小心翼翼地說:“千萬彆得罪了村民,尤其千萬彆得罪了紀書記、紀元海、陸荷苓他們,要不然咱們能不能拿到回城證明,還不好說呢!”
他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記住了教訓,千萬千萬不能再折騰出來問題了。
其餘六個知青聞言,都是深以為然。
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可千萬彆再出現了問題。
曹建紅說道:“我們問題還算不太大,紀元海他們好像也沒有怎麼記仇。”
“程衛國、馬斌,你們倆行不行啊?”
程衛國是險些犯錯,被生產隊特意改造,最近三個月,被累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了,皮膚跟手掌都成了醬色,簡直比農村社員還像是農村人。
馬斌更不用說了,切切實實犯錯,拘留了十天,屬於壞分子了。
也是被生產隊折騰的很厲害。
現在生產隊會放他們回城嗎?會收拾他們,把他們卡在農村嗎?
隻是這樣一想,他們就感覺心裡麵沒底。
過年的腳步越來越近,已經開始有人開始按捺不住,提議生產隊殺豬過年。
一年到頭,也就是過年這幾天,每家每戶能吃上豬肉,大人能領到兩個白麵饅頭,小孩可以領到一個白麵饅頭。
所以大家夥兒都有點盼望。
在這些社員們的盼望之中,曹建紅、朱衛華等五個知青陸續找大隊書記紀保田領到了他們回城的證明。
拿到證明之後,他們便迅速收拾自己行李,逃跑似的永遠離開了這個偏僻的小山屯,一輩子也不敢回來了。
馬斌和程衛國兩個人找了大隊書記紀保田幾次,都被訓回來。
像他們這種思想有問題的,還想第一批就回城?留在農村好好改造吧。
見到紀保田不鬆口,馬斌和程衛國倆人是真的哭了。
不是假哭,是真的抱著頭嗚嗚地哭。
後悔當初怎麼就一時糊塗犯了錯,怎麼就閒沒事找事乾!
“紀書記,你給我們說一條明路吧,到底怎麼辦才行……我們得回家啊!”
求月票求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