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著打探一些東西,現在心思倒是也不那麼急迫了——這小夥子是個聰明人,也是個講究人,跟馬家那一家子截然不同,我也不用心思太重。
“哈哈,這個我倒是真的沒有想到。”
“小紀老板因此解決的可不僅僅是生活費,連開店的錢都拿出來了吧?”花老板笑著說道。
紀元海微笑道:“賣花草而已,哪有這麼多錢……我到底是因為長輩給了點錢支持,這才做起了生意,要不然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花老板驚訝地看向紀元海:“長輩支持?”
“小紀,伱既然有長輩支持,怎麼又說賣花草賺生活費?”
紀元海說道:“這長輩是省城的,我愛人家的長輩。我本來也不過是擺攤賺些錢,因為長輩厚愛支持,倒是有機會買下來店鋪。”
花老板聞言笑道:“原來如此,是你嶽家的長輩支持啊。”
“照這麼說來,你嶽家也是做生意的吧?不知道跟我在生意上有沒有往來?”
“這個,我倒是不太清楚。”紀元海說道,“我愛人的二叔叫陸成林,也是做生意的,不知道花老板您認識不認識?”
花老板頓時恍然:“陸成林,原來是他,我有印象。”
“他生意經營的不錯。”
說完之後,再看紀元海,心裡麵的一些想法已經沒有了。
陸成林做的生意,對花老板來說不算是太大,但是能夠發出聲音影響到花老板的聲譽,這就不好了。
況且,紀元海還是馮雪的朋友。
隻要紀元海不主動犯蠢,花老板要拿他的養花草的秘訣,已經不可能。
今天來看看情況,也算是花老板自己掐滅了自己的一些念頭。
隨後升起的就是另一方麵的念頭——有沒有可能,一起發財?
花老板跟紀元海聊著天,漫不經心間又說回花草。
“小紀老板,你這些花草經營的是真好,也難怪能在這省城一條街上站穩了腳跟……”
“您叫我小紀就行了,我哪能在您麵前稱呼老板?”紀元海微笑說道。
花老板笑道:“你不讓我叫老板,你自己倒是喊我花老板。”
“我叫你小紀,你叫我一聲花叔吧,畢竟說起來我跟你愛人的二叔陸成林同輩,不算是托大。”
紀元海聽得出來他是有意拉近關係,心中納悶。
我去掉“老板”兩個字,是因為表示客氣禮貌,不跟他這位“花老板”搶風頭,他居然讓我喊他“花叔”?
我賣花草還能賣出來一份叔侄關係?花老板這種商海沉浮、身價以千萬計甚至上億的人物,會輕而易舉跟彆人論叔侄?
哪有這麼簡單!
這關係可真沒到這個地步。
略一猶豫,紀元海心說,你願意給我台階我就上,上去看看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花叔,您這樣讓我稱呼……是不是有些不夠禮貌啊?”
花老板身邊的秘書頗為震驚地看看紀元海,又低下頭去——老板讓這個年輕人喊他“花叔”,他還真喊了?
光是這個消息傳出去,省城做生意的就得有多少人過來跟這個年輕人套近乎!
“這不是很禮貌嗎?”花老板笑嗬嗬說道,“咱們以年齡論,我叫你一聲小紀,你喊我一聲花叔,這都最是平常不過的交情。”
“不用想這麼多,以後我回到省城這邊來的時候,家裡麵缺了花,還得勞煩小紀你給我種一些。”
紀元海麵帶微笑,說道:“那是一定的,花叔你隻要需要,我隨時都可以幫忙。”
“哈哈,這就好!小紀,你種的花草,看著就算不是天下無雙,那也是數一數二的。”花老板說道,“從你這裡買花,也是賞心悅目,堪稱是一種享受啊。”
“這可就不敢當了,花叔您太稱讚我了。”紀元海連忙說道。
花老板笑著又說了兩句好話,甚至還走到一盆花麵前,跟紀元海說,其他的店鋪賣花草斷然不會有這樣好的成色。
隨後,話音一轉:“小紀,你說你這一身種植花草的本領,如果隻滿足於在這個地方開一個店鋪,是不是有些浪費?”
紀元海心中一動,總算是明白這個花老板為什麼讓自己稱呼他為“花叔”。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花老板雖然不至於說是屈尊紆貴,卻也是對紀元海和顏悅色地拉交情。
原來是他第二次看到紀元海這一店鋪的花草,還是冠絕同類,知道了紀元海是種植花草的奇才,由此產生了“這裡麵是商機”的想法。
紀元海回頭再看自己和花老板的認識過程:第一次路邊擺攤,賣的花草驚豔,第二次已經擁有兩家店鋪,已經稱得上是發家致富,賣的花草依舊驚豔,並且在省城花草圈子享有盛譽。
這中間僅僅隔了一年,紀元海依憑的,僅僅是種花草的本事。
花老板這是動心了。
他動心了,紀元海卻是立刻警惕了——這個年代的人們,正在開始往錢看,對資本之惡尚且認識不深刻;紀元海的其中一份記憶,作為一個被資本過勞死的小社畜,如何不知道資本的惡?
再慈善的資本家,涉及到利益,也是沒有感情可言的。
哪怕花老板幫過忙,哪怕花老板和顏悅色,紀元海也不敢對他交心深談,必須要有所保留。
這些念頭在心中閃過之後,紀元海麵帶微笑對花老板說道:“花叔,您知道我這芳草軒都是怎麼營業嗎?”
“我還真不知道,小紀你跟我說說?”花老板笑著說道。
“現在是暑假,我營業一個月,剩下的暑假時間,我就關門歇業,回老家過暑假去;去年寒假的時候,也是差不多的情況。”紀元海說道。
花老板怔住:“為什麼?你這生意這麼好,每關門一天對你來說都是不小的損失吧?”
紀元海繼續說道:“開學之後,我的芳草軒也並不是每天開門,隻是每周周末的時候開門兩天。”
花老板微微搖頭,不太理解。
紀元海說道:“花叔,我的意思是,我終究是個學生,所以要忙於學習,還有自己的正常生活。”
花老板不讚同地說道:“但你完全可以平時的時候,讓人來接管芳草軒,一樣做生意。”
“小紀,這方麵我可就真的要說你兩句了。”
“咱們做生意的,講究一個財源廣進,錢越多越好,沒必要把錢往外推,更不能跟錢有仇。”
紀元海說道:“花叔,話雖然是這麼說。但要是讓彆人看店,隻會砸了我的名聲跟招牌,犯不上啊。”
“我每一盆花草都是投入心血,精心擺弄的,看店的怎麼能賣好?如果不是隻賣精品,我這芳草軒又怎麼會有現如今的名聲?”
花老板聽後,品了品紀元海話裡麵意思,頓時大感失望。
也就是說,紀元海能把花草種成這麼好,並不是因為他有什麼通行的種花發財秘訣,僅僅是因為他種的少,付出心血多,種的全是精品,因此才口碑好。
這樣的前提下,花老板跟他也就沒有了多少合作、一起發財的基礎。
以花老板的財力和目標,至少要種個上千畝,那才有足夠的價值。
一個耗費心血的精品小作坊,推廣不開,那生意再擴大幾倍,也不過是花老板的九牛一毛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