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哭似笑的詭異慘叫令寧哲渾身頓時一激靈,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便下意識地轉到背後,朝聲音傳來的方向一腳踢出。
定神一看,那聲音的主人已被踢翻在地,雙手捂著腹部痛苦地蜷縮著。
“居然是活人。”寧哲鬆了口氣。
身後祠堂裡,被驚動了的張養序和那名女OL已經朝側門這邊走過來了。
自知已經暴露的寧哲不再想著離開,目光快速掃過這名突然出現在門外,又被自己踢翻在地的人。
這是一名外表年齡大約在3~40歲左右的中年女性,但這個估計並不一定很準,因為她身上佩戴著不少珠光寶氣的名貴首飾,衣著更是華麗鮮亮。
她脖子上的珍珠項鏈顆顆珠圓玉潤,左手一隻晶瑩剔透的白玉手鐲,在櫃台裡的標價可能比寧哲家老宅的拆遷款還要高。烏黑柔亮的長發被一支金鑲玉的梧桐發簪精心盤起,雪白細嫩的皮膚沒有絲毫皺紋,一看就沒怎麼曬過太陽。右手一串包漿透亮的菩提子,可能還信佛。
一身絳紫色的束身長裙,腰上縛著一圈繡有精美蕾絲花邊的粉紫腰封,細致的設計與裁剪將一具豐盈完滿的熟女嬌軀凸顯得淋漓儘致。圓潤的鵝蛋臉上是一張美豔如出水芙蓉般的雍容麵容,標致的五官端莊而淑雅。
……如此種種,儼然是一名常年養尊處優的清閒貴婦人,保養得十分到位。生活條件好的人總是衰老得很慢,寧哲也不敢肯定這貴婦究竟多少歲了,看著像三十,實際可能有四十,甚至可能已經年逾古稀。
聽見身後張養序的腳步逐漸近了,寧哲輕輕拍拍婦人的肩膀:“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剛才那一腳雖是下意識踢出,但礙於祠堂側門的窄小,寧哲並沒能使出全力,他感覺這一腳最多也就讓對方的腹腔受到一些不算太大的衝擊,不至於傷到內臟導致內出血的程度。
他對這類事情的計算一向很準,早在上小學時寧哲便可以做到把招惹自己的熊孩子一個個毒打至鼻青臉腫,但又精確地將每個人身上的所有外傷都完美控製在剛剛好是皮外傷的程度,沒有一次將事情鬨大過。這次也不出所料。
片刻,一身珠光寶氣的雍容貴婦人便掙紮著從石板路上爬了起來,捂著肚子靠在牆上呼呼地喘著氣。
“你,怎麼見麵就打人呢…”貴婦人的聲音因腹痛而有些發虛,但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對他惡言相向。
“實在不好意思,你沒有聲音突然出現在我後麵,我還以為是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何家人在偷我背身,一時反應過激了。”寧哲非常誠懇地連連道歉。
“沒事沒事…”婦人連連搖頭:“我明白的,在這種鬼地方誰都會神經緊繃,不怪你,不怪你…”
寧哲注意到,對方看著自己的神色十分複雜,蒼白的麵孔透露著對這片陌生的詭異之地的不安,微抿的嘴角是對剛才毆打她的少年的後怕與恐懼,但更多的,卻是擔驚受怕許久之後,終於見到其他活人的欣喜與安心。
“這個女人的性格懦弱,缺乏主見,被我毆打之後非但沒有表現出敵意或是嫌惡,反而積極主動地為我的錯誤開脫,竭力示好,試圖拉我的好感。”寧哲在腦中快速解剖了這名貴婦人的性格特征。
隨即他轉過身,對已經走到側門門口的張養序打了聲招呼:“你好,張總,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伱。我叫做寧哲,是桃源市一中的一名高三學生。”
“你好,我是張養序。”張養序不鹹不淡地說。
“我是張總的法律顧問,我叫謝思凝。”跟在張養序身後的女人的語氣則相對欣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