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慢吞吞爬上楚留香的後背,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
楚留香第一次背女人,哦不,無花是男人。
總之第一感覺,好輕,像是背著一片羽毛輕鬆寫意。
所以,無花身上的肉都長哪裡去了?
困惑不已的男人順手至極手賤地顛了顛,然後意外地發現手感好極了,再然後遲鈍的反應過來做了什麼蠢事,虎軀一僵,默默扭頭看過去。
無花:“……”
無花一臉懵圈。楚留香剛才在乾嘛?
“不就把你當成小豬崽顛了顛估算著幾斤幾兩,而後不小心碰了你的尊臀。”係統嗬嗬一笑,借用宿主當初的話堵她:“嘁,覺都不知睡過多少回,有啥好大驚小怪的。”
無花:“……”
無花眼眸低垂,與男人四目相對。
楚留香心想,他又不是故意吃無花豆腐,大丈夫行得端做得正,光明磊落問心無愧。於是衝知己微微一笑,麵上不見一點心虛。
見此,係統出聲道:“不就被朋友摸了個腚,有啥好耿耿於懷的。看看人家香帥,一臉的浩然正氣,可見他胸懷坦蕩,不是故意為之。”
係統天真無邪感慨激昂道:“想當年我前幾任宿主,與好基友感情最濃烈的時候,還嘴對嘴喂藥呢。中了春宮秘藥,為了給雨火焚身快要爆體而亡的基友解毒,可歌可泣可喜可賀幕天席地大戰數百回合,七天七夜才完事。”
無花:“…………”
嗬嗬,說什麼胡話呢。
一夜七次都未必可信,七天七夜試問對方還是個人嗎?
無花漠然道:“莫要胡言亂語。”
係統歎息道:“你們人類都這幅德行,喜歡把沒見過的事歸結於彆人胡說八道,殊不知是自己見識少。人家有神龍血脈,可以日天日地日空氣,七天七夜算什麼,等神龍血脈覺醒,七年七十年七百年都沒問題。”
“…………”
這一刻,無花無比同情神龍血脈主人的好基友。正所謂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無數次。朋友做到這份上,未免太苦逼了。這等境界凡人望塵莫及!
比起他們,楚留香不小心吃了她一點小豆腐算個什麼事,也值得計較?
於是,這點小事翻篇了。
趴在男人溫暖寬闊的背脊上,無花閉上眼睛,心神落在《楚留香傳奇之畫眉鳥》這本上。
半個時辰後,她額頭滲出冷汗。
係統也大氣不敢喘一下。
無花心神恍惚道:“我道神水宮為何隻收女弟子,且她們大多喜歡女人,原來神水宮是百合宮。”
係統補充道:“還是水母陰姬的後宮。”
無花輕撫臉龐,暗歎道:“看來我走了一步錯棋。”
“是啊。”係統憂心惙惙道:“你生得這般絕色,水母陰姬見了豈有放過你的道理。”
“那我隻能……”
係統道:“士可殺不可辱!”
無花道:“將錯就錯。”
兩人異口同聲,下一瞬氣氛詭異的安靜。
係統不可置信道:“你居然是這樣的無花!統子看錯你了!”
無花用悲天憫人的口吻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時的忍辱負重算得了什麼。”
係統:“……”
他就知道,宿主不是好鳥,臉皮賊厚,沒啥羞恥心!
神水宮坐落於山穀之中。
穀中琪花瑤草,群芳競豔,水木明瑟,美如仙境。
一草一木靈動的似精怪所化,翠□□流,生機勃勃。
風中送來了芬芳馥鬱的百花香,呼吸間香味沁人心扉。
楚留香眉目舒展,讚不絕口道:“真美。如臨仙境,美不勝收。”
無怪乎江湖中人對神水宮心生向往,不說神水宮美女如雲,單是景色便讓人迷失其中。可惜神水宮是女人的天堂,男人的地獄。能到此一睹風采,大概是他男扮女裝唯一的收獲。
那邊,無花腳步剛落到地上,戲又演上了,“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到了這裡我才明白為什麼神水宮的姐妹們各個國色天香美麗不可方物。”
柳青青捂著笑到耳後根的嘴巴,心花怒放道:“我竟不知妹妹這般能說會道。瞧瞧這張櫻桃小口,抹了蜜般的甜。”
楚留香點頭,對,抹了蜜,鮮甜。
任何拍馬屁罵人的話,自無花口中吐出,都格外的真誠動聽。
一入神水宮,仙姿佚貌的無花宛如皎皎明月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光芒。見到她的神水宮的宮人無不目眩神搖,粉腮紅潤,嘰嘰喳喳一窩蜂地圍了上來。
楚留香這個占據無花一旁的“障礙物”,瞬間被擠了出去。
楚留香:“……”
自己的好知己無論當男人還是女人,都是搶手的香饃饃,格外受女孩子們歡迎,而他楚留香……
看著空蕩蕩的四周,對比被眾星拱月般團團圍住的藍顏知己,楚留香心情複雜。想他楚留香風流多情紅顏知己無數,也有淪落到無人問津的一天,這種冷遇還怪新鮮的。
不過,看著掉進女人堆裡的知己,楚留香麵露憂色:是羊入虎口,還是狼入羊圈?
有道是最難消受美人恩。
待纖柔蔥白的手指被膚白貌美的少女捧在手心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待盈盈一握的楊柳細腰被英姿颯爽的女人一把摟住,待肩頭一沉明眸善睞的佳人附在耳邊呢喃細語……
無花掃視著周身兩眼放光如狼似虎的女人們,微笑的表情一點點裂開。
“……”突然覺得自己就像落入狼窩的羊呢。
香風襲人,鼻子發癢,傳說中的百合香,令她難以招架,甚至些微過敏。
係統嘿嘿一笑,幸災樂禍道:“沒想到宿主比男主還受女人喜歡,可喜可賀。”
無花不愧擁有著撒謊殺人都能麵不改色的心理素質,短短時間便緩過勁來,白皙柔美的臉龐重新呈現聖潔無暇的笑容:“托家母的福。”
言外之意,石觀音會生,自己會長,才如此受女人喜歡。
係統嫌棄地“噫”了一聲:“你好自戀啊。”
“難道我有說錯?”看著團團圍住她的美人們,無花用一種欠扁的發愁氏語調說道:“有時候魅力太大,也令人煩惱。”
係統:“……”好不要臉!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紮著兩個麻花辮看著約莫十四歲的小姑娘靠著嬌小的身子,靈活的身手,成功擠到最前頭,親昵地挽著無花的胳膊,黑白分明的眼睛癡癡地盯著她看,怎麼都看不夠。
無花道:“曇花。”
小姑娘道:“月下美人,果真人如其名,美麗動人。”
無花卻道:“佛告舍利佛,如是妙法,諸佛如來,時乃說之,如優曇缽花,時一現耳。可見美好的時光終究是短暫的。[1]”
在係統“欺騙小姑娘純真的感情你良心不痛嗎”的質問聲中,少女眼瞼低斂,眉間縈繞著淡淡的輕愁,姣好的臉龐黯淡無光,唇角勾了勾,強顏歡笑道:“所以,我才這般身世淒苦吧。”
原本有幾個對無花一臉敵意的女人唏噓不已。同是天涯可憐人,生得仙姿玉貌不是對方的錯,錯的是色忘義心誌不堅移情彆戀的顏狗渣女!所以啊,女人何必為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