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陽光曬得人頭暈眼花, 陸小鳳跟在宮九身後,大包小包拎了一堆東西。
陸小鳳拭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百思不得其解, 他怎就大腦發熱,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給賣了。說好聽點是駙馬, 其實不就是贅婿嗎?
他陸小鳳再不濟,也不能給人當上門女婿,叫他那些朋友知道, 他麵子往哪兒擱?不行, 他要與宮九好好說道說道。
然後,就見宮九雍容閒雅地走進布莊擱。
布莊老板一見她,立馬迎了上來, 臉上帶著畢恭畢敬的笑容,道:“世子爺,您怎麼來了?”
布莊老板對宮九態度如常,看到她穿女裝無絲毫驚訝,他效忠的是宮九這個人, 與對方的性彆愛好無關。
宮九道:“路過這裡, 順便做幾件披風。”
布莊老板道:“您裡麵請,店裡新來一批上等貨色。”
宮九回頭對陸小鳳道:“快跟上。”
陸小鳳道:“王府不是有繡娘, 還來布莊乾什麼?”
宮九道:“王府有廚子, 你還來外麵吃什麼飯?”
陸小鳳被堵得啞口無言。
這批布料確實不錯,隻比王府禦賜的雪緞低了一等。宮九指著大紅色猩紅色正紅色幾匹布料, 道:“每種顏色做兩件披風。”
陸小鳳特彆直男道:“聽我的,你穿粉嫩一點的更好看。”
宮九有潔癖,素愛白色,常服一溜的白色。陸小鳳和他相處多日, 統共見他穿過兩回其它顏色的衣服。
宮九道:“這是為你準備的。”
陸小鳳微微一怔。
其實,隻要不當贅婿,娶個老婆管著自己也不錯?
他忍了忍,終是忍不住笑道:“我披風多得是,你給我做這麼多,我哪裡穿得過來。”
宮九道:“一天換一件,每天輪流穿即可。”
陸小鳳得了便宜還賣乖,道:“看在你一片心意的份上,我就接受吧,以後彆這麼鋪張浪費。”
他看著光滑如水的布匹,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我等平民百姓穿不得綢緞。”
宮九道:“你是未來駙馬爺,也算皇家一份子,自然穿得。”
陸小鳳:“…………”
他陸小鳳是為了穿綾羅綢緞隨便賣身給皇家的男人嗎?
不!他陸小鳳是為了愛情。
為了愛情,做出再大的犧牲,也是可以理解的。
此時此刻,陸小鳳終於敢於承認自己對宮九的感情。
他愛不愛宮九,不敢保證,但是喜歡宮九這點毋庸置疑。
定下披風,宮九便拉著陸小鳳繼續逛街市。
有道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陸小鳳被六件披風收買後,心甘情願的當起小廝。
宮九停在賣絹花的攤子上,看到一旁皮膚黝黑的漢子小心翼翼地將一朵紫芍藥插到妻子的頭發上,歪著腦袋瞅向陸小鳳。
陸小鳳:“……你想要?”
宮九微微抬高下巴,傲嬌道:“我會看上這種不符合我身份的東西嗎?”
陸小鳳秒懂,笑道:“瞧我這嘴,又說錯話了。不是你想,是我想。世……”
在外頭不好稱呼宮九為世子,遂改口道:“希望郡主放下身段,賞臉一戴。”
宮九眸底流露出絲絲愉悅的笑意,道:“既然你誠心誠意地懇求我,我就勉為其難地戴上一戴。”
陸小鳳在攤位上掃了一眼,挑了兩朵粉色的牡丹花,一左一右戴在宮九頭發上。
宮九皺著眉頭道:“怎麼是粉的?”
想到之前陸小鳳說她穿粉嫩一點的好看,神色不由得變得古怪。陸小鳳的審美頗為一言難儘,與無數宅男直男在同一頻道上,對粉色皆是情有獨鐘。
聽到宮九的言論,陸小鳳心裡不滿。
粉色多鮮嫩、可愛啊,配小姑娘正好,宮九怎麼還嫌棄上了?
“你要是不喜歡,我再給你挑。”
“不用。”宮九揪了揪男人的小胡子,嬌笑道:“好歹是你一番心意,我豈能辜負。”
兩人情意綿綿地你看我,我看你,似要到天荒地老。
宮九紅唇輕啟,道:“我想吃雪花糕,你去給我買。”
陸小鳳:“…………”
嗬,一腔熱情喂了狗!
賣絹花的小攤旁邊,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正在飛快地畫糖人。
他對麵站著個穿著粗布麻裙的婦人,左手牽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快要成形的蝴蝶,嘴角閃爍著可以的晶瑩。
宮九腳步一挪,蹲在胖小子身旁,抬著頭跟他一同盯著中年男人畫糖人。
胖小子察覺到身旁的動靜,扭頭一看,道:“你也想吃糖人嗎?”
宮九道:“嗯。”
胖小子露出一個缺了門牙的嘲笑道:“你這麼大的人還吃糖人,也不嫌害臊。”
宮九壓低嗓音,故作神神秘秘道:“告訴你一個秘密。”
胖小子接過糖人舔了一口,好奇道:“什麼秘密?”
宮九慢慢湊近,發出惡魔般的低語:“你彆看我個頭高,其實我和你一樣大,隻有幾歲。”
胖小子一臉受驚的表情,手中的糖人嚇得掉落在地上。
“我的糖人!”他尖叫一聲,“哇”地一聲哭得驚天動地。
中年婦女瞪著宮九,怕不小心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敢怒不敢言。
係統無語極了:“你何必欺負小孩子。”
宮九也很無語道:“我隻是在陪他玩呀,順便彌補童年的遺憾。誰知道小孩子說哭就哭,一點都不好玩。”
係統:“…………”
阿德勒曾言: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他的宿主宮九就是一個不幸的人,十八歲了遇到喜歡的男人,這才漸漸有了七情六欲,甚至產生童趣,想要感受童年的快樂,非常狗的弄哭了小朋友。
宮九看著哭成淚人的胖小子,輕聲道:“彆哭了,姐姐給你整隻老鷹。”
胖小子一聽眼淚止住了,“你不要騙我。”
老鷹比蝴蝶貴多了,他也想要老鷹,但是他娘不讓,鬨就打他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