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不甚滋味道：“在場的人，我基本上都認識，不認識的那些相貌頂多英俊而已，怎就沒看到你口中的稀世美男子？”
宮九道：“因為玉羅刹戴著麵具。”
陸小鳳：“……戴麵具你還能看到他的美？”
“我跟你這種膚淺的人不一樣。”宮九道：“美人在骨不在皮，玉羅刹的風骨氣韻，世間稀有。不用看他的真麵目，我就知道他有多好看了。”
這一刻，陸小鳳竟起了“我孰與城北徐公美”的攀比心理。
他撇了撇嘴，道：“評判一個男人有沒有魅力的標準是有多少女人喜歡他，相貌、風骨什麼的，都是次要的。”
宮九微微一笑，道：“是啊，就像小雞你魅力無窮，論討女孩子歡心這方麵，鮮少有人能夠比得上你。”
陸小鳳敏銳地嗅出了一絲危險的氣息，立馬掠過話茬，說道：“玉羅刹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宮九道：“來看兒子。”
陸小鳳若有所思道：“玉天寶也是詐死？”
宮九道：“他是擋箭牌。”
言外之意，擋箭牌真死了。
陸小鳳皺眉道：“消息準確嗎？”
宮九點了點頭。
陸小鳳好奇道：“玉羅刹的親生的兒子是誰？”
宮九道：“西門吹雪。”
陸小鳳絆了一跤，差點帶著宮九摔趴下。
他轉過腦袋，瞪了宮九一眼，“你能編寫像樣點的故事嗎？”
宮九揪住男人的俊臉，往兩旁一拉，故作氣哼哼道：“你竟然不信任我，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陸小鳳默默數著有多少個“恨”，五個。五同“無”，沒有的意思，恨到這種程度，代表不想和他再有瓜葛。
陸小鳳倒抽了口冷氣，世上還有這樣的好事？
想想宮九的尿性，就知道不可能。
陸小鳳歎了口氣道：“不是不信你。你的話，放眼全江湖，也沒幾個人會信。”
宮九道：“那你怎麼解釋玉羅刹專程過來看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決戰？”
陸小鳳道：“看熱鬨？”
江湖上排得上號的人都來觀戰，玉羅刹想過來看熱鬨也說得通。
宮九將收集到的訊息說給陸小鳳聽，陸小鳳聽完沉默許久，搖了搖頭道：“我還是無法相信，玉羅刹與西門吹雪是父子關係。”
宮九道：“說不準西門吹雪也不相信。”
陸小鳳目露疑惑。
宮九道：“也許西門吹雪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
陸小鳳和宮九黏糊了沒幾日，就被人請去調查銀鉤賭坊的事情。
過了將近一個月，陸小鳳才風塵仆仆地趕回來。
一身修身的夜行衣，臉上蒙著黑色麵罩，看起來剛做完賊回來。
宮九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回來的倒是及時。”
陸小鳳悶聲悶氣道：“你似乎話中有話？”
宮九道：“本世子剛物色好一個美人，各方麵都很優秀，天生抖S，是替代你的不二人選。”
陸小鳳：“…………”
他在外頭拚死拚活的，宮九這個壞東西居然想給他戴綠帽，這就過分了啊！
陸小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抱著手臂，盯著對方一言不發。
宮九眼波微動，露齒笑道：“騙你的。”
陸小鳳哼了哼，“誰知道你是真騙，還是假騙。”
宮九沒有說話，而是依偎到男人懷抱中，環住他寬闊結實的肩膀，嬌聲道：“小雞，近一月的時間，人家每天都在想你，哪裡都想。”
陸小鳳心頭一動，正要說話，便見宮九嗅了嗅，隨即掩鼻將他推開。
“一股子脂粉味兒，臭死了！”
陸小鳳偏頭聞了聞，香味濃鬱劣質，是挺衝人的。
但是！宮九明晃晃的嫌棄刺傷了他脆弱的心靈。
“臭男人臭男人，男人不臭還叫男人嗎？”
“哦？”宮九冷笑道：“那你的臭味和宮裡的太監當真有異曲同工之處。”
“…………”
陸小鳳聳肩道：“可不就是宮裡的太監找上我。”
“找你當他同伴？”
“……正經點。”
宮九道：“皇上看上你了，想讓你進宮當逗趣的玩意兒？”
陸小鳳納悶道：“為什麼你非要把我和太監扯上關係？”
宮九道：“大概是你有這個潛力，是不可多得的優質股。”
陸小鳳：“…………”
許久過後，陸小鳳喘了口氣，隨手將鞭子丟到桌上。
宮九像午睡的貓咪般，神情慵懶饜足地伸展著四肢。
她瞥了眼男人，懶洋洋道：“你怎麼一直帶著麵罩？”
陸小鳳身軀一僵，道：“這是給你一個準備的時間。”
宮九道：“哦？”
陸小鳳道：“事情比較棘手，所以我請了西門吹雪幫忙。不過，西門吹雪傷還沒有養好，便由葉孤城代勞。”
宮九道：“然後呢？”
“我的胡子沒了！”陸小鳳悲憤道：“葉孤城明明已經答應幫我，結果西門吹雪這家夥依然要我刮胡子！”多大仇多大恨！
宮九眼睛一亮，道：“那還不快點把麵罩拿下來，好讓我一睹為快。”
陸小鳳：“……你的第一反應，不當是安慰我嗎？”
“你這種人哪裡需要我安慰。”語畢，宮九催促道：“我要看沒胡子的小雞，陸小鳳你快點！”
陸小鳳猶猶豫豫，宮九一個眼神殺了過去，他老實地拽下麵罩，露出一張絕世嫩臉，但凡女人們看過，便會提分手的那種。
“看到你這幅模樣，我就想……”宮九幽幽一歎。
陸小鳳感心裡發慌，道：“你在想什麼？”
“一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特彆有男人味的男人。”
“……哼！”
宮九緊接著道：“可惜現在他沒胡子，魅力下降，騙不到小姑娘。”
陸小鳳嘴角勾了勾。想的是他啊，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