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並非故意作死,而是心中盤算後,才有此舉動。
周天子今日順水推舟,那是迫於士人官員和民間百姓施壓。
這才不得不做做樣子,讓蹇適親自過來接蕭遙出天牢。
蕭遙出天牢,蹇適不必被死去的侄兒牽扯,雙方皆大歡喜。
可蕭遙顯然不想讓這位大宦好受,他能夠積攢屬於自己的政治資本,還在這位大宦身上!
說白了,越是得罪蹇大宦,士人官員和百姓就越是欣賞蕭遙!
“你給咱家起來!若不是陛下發話,咱家會親自過來接你?”
“起來!你這癡兒傻大郎!咱家今日必須帶你去見天子!”
蹇適上前拖拽,可惜年近五十又是個殘缺之人,甚至拉不動假寐的蕭遙。
任由蹇大宦使出吃奶的勁兒,卻依舊不能令蕭遙動彈分毫。
蹇適已經氣喘籲籲,被拖拽的蕭遙反而睡得更香。
蹇大宦甚至連遠處稀稀落落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
見鐘澤和蹇適久久未歸,華蓉公主擔心蕭遙,與周天子稟報過後親自前來。
蕭遙見觀眾差不多到齊,這才緩緩睜開雙眼,突然一個起身嚇得蹇大宦差點跌倒在地。
隨後便是一串連環巴掌,掌摑得那蹇適一臉懵逼。
啪!
“哎呦!你敢打咱家!”
啪!
“你們都看到了!他在打咱家!”
啪!
“公主殿下,您可要為咱家做主啊!”
鐘澤剛剛釋放了白鳳和周老漢一家,結果就看到自家弟子在瘋狂掌摑皇帝近侍!
“這臭小子在做什麼?還嫌事不夠大麼!”
華蓉公主緩步向前,冷若冰霜道:“還不住手?蹇大宦乃父皇近侍,豈是你一個駙馬能動?”
蕭遙順手放下蹇適,隨後拍了拍手,笑道:“讓公主殿下見笑了,其實剛才我是為了天子才掌摑蹇大宦!”
為了天子?
華蓉公主秀眉微蹙,“跟父皇有什麼關係?”
蹇適哀嚎道:“公主莫要聽他胡說!這小子故意說要睡午覺,還讓咱家在牢門外等他睡醒!”
華蓉公主看了看牢房內的環境,陰冷潮濕不說,唯有茅草堆上的單薄被褥能夠勉強取暖。
再看蕭遙麵色委屈道:“我知道蹇大宦看在下不順眼,可也不能隨意栽贓!試問這等環境,諸位誰能睡得著?”
“在下巴不得趕緊走出牢房,又豈會故意在牢房內睡覺呢?”
“蹇大宦,您說謊也要說得靠譜一些不是?”
你!
蹇適氣得差點翻白眼,誰說蕭家大郎傻,誰就被當猴耍!
“你且說說,怎麼打了蹇大宦,就是為了父皇?”
“回公主,無論是朝中官員,還是坊間巷尾,都有天子寵信宦官的謠言。”
蕭遙一開口,華蓉公主便已經眉宇舒展,甚至掛上一絲淺笑,她已經看破了蕭遙的把戲。
“蹇大宦的侄兒,背著他觸犯大周律令,結果蹇大宦卻沒有受到一點懲罰。”
“此事傳出去,讓天下百姓作何感想?豈不是做實了天子寵信宦官的謠言?”
“忠臣總要流血!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我唯有跟蹇大宦演一場戲,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蕭遙一副受儘委屈的模樣,還不忘詢問一句:“蹇大宦,咱們可都是陛下的忠臣,受這點委屈,不過分吧?”
你特娘算是哪門子忠臣?
蹇適翻了翻白眼,險些昏死過去,先是死了侄兒,自己還被掌摑,如今還要承認那傻大郎做事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