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韋沒有想過,能從雲州收取到什麼賦稅。
畢竟百年間都沒有賦稅的地方,怎麼可能在蕭遙一上任,就能產生稅收?
呂韋派人前來,不過是給蕭遙一個下馬威。
告訴對方,即便你現在是州牧,也要聽我這個丞相的話。
可惜蕭遙吃軟不吃硬,愣是讓朝廷來的官員顏麵大失。
對於蕭遙此舉,官員聲淚俱下,在丞相府不斷哭訴自己的苦逼遭遇。
呂韋聞言震怒,“鐘澤匹夫的徒兒,跟他那師父一樣,都是不尊朝廷律法之人!”
“明日,汝等禦史台,便直接彈劾蕭遙!”
“老夫倒要看看,他如此對待朝廷官員,陛下是否還會偏袒!”
很多官員心裡清楚,蕭遙是雲州最好的選擇,唯有冠軍侯才能力保雲州不失。
雲州,也給了蕭遙發揮的舞台,這裡沒有世家大族願意前去。
可惜相黨心中第一位,就是保護自己的權勢不受乾擾。
哪怕再讓雲州陷入戰火,也在所不及。
群臣一個個摩拳擦掌,隨時準備參奏蕭遙一本。
奉天宮。
周天子隻覺得神清氣爽,尤其是蹇適繪聲繪色,為其描述蕭遙對呂韋派去官員的無禮。
“朝中隻知丞相,而不知天子!”
“唯有冠軍侯,心中有朕!”
周天子笑道:“此事,朕就當做無事發生!”
蹇適眼珠一轉,急忙勸道:“陛下,冠軍侯此舉乃是忠心,不過如今相黨勢大,陛下也要適度保護冠軍侯。”
哦?
周天子疑惑道:“大伴,此話怎講?”
蹇適低聲道:“陛下隻需要明貶暗褒,給了呂韋麵子,又不會折損冠軍侯半點好處。”
“待到冠軍侯兵強馬壯,陛下再將其召回朝中,屆時誰人能是冠軍侯的對手?”
周天子如今的困境,就是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兵馬。
鎮國公府不會造反,但也不會全聽皇帝的話。
至於北疆的兵馬,就算舞陽侯樊震念在舊情,願意聽候差遣,周天子也不敢輕易調度。
至於南疆和東夷的兵馬,都是呂韋一手把持。
如此說起來,唯有在雲州的蕭遙,屬於是他這個皇帝親手提拔。
“大伴,就按照你說的辦。”
“陛下……還有一事……”
“直說便是,何必吞吞吐吐?”
“太子,近來跟相黨走的過近了。”
周天子皺眉道:“庸兒?他一直覺得,朕偏愛玥兒,甚至會威脅到他的皇位繼承。”
“可惜我大周三百年來,從未有女子繼承帝位的傳統。”
“朕不會破壞這個規矩,如今玥兒更是不願意回到朝中,恐怕也有庸兒的手段吧。”
周天子什麼都清楚,既然華蓉公主無法繼承皇位,還不如順水推舟,給宇文庸吃下一顆定心丸。
如今的一切,都在向著利於皇室的方向發展。
待到將蕭遙培養好,使其經營好雲州,再次返回洛北時,就是周天子徹底罷黜相權,收回皇權之際。
至於宇文庸將來繼承皇位,相權都已經被罷黜,還不是要信任蕭遙和新黨?
周天子可以相信新黨,就是源於鐘澤的忠義。
他本可以在鐵馬關做個封疆大吏,可他卻隻是默默鎮守三十餘年,任勞任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