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飛這個人吧,他就不是一塊處理政務的料。
因此他跟趙雲一合計,兩個人做了一個分工——新野的軍事問題交給他老張負責,而政務問題,全都交給子龍負責。
不是他張飛躲懶,主要是他跟那些文書犯衝......看幾眼就要睡覺的那種犯衝。
趙雲也是拿張飛沒辦法,他好脾氣,又不能辜負主公之托,所以嘛,就一個人把大部分為難的事兒扛了起來,跟簡雍、糜竺、孫乾等人商量著來辦。
張溪雖然覺得自己是文官,但他現在的職位是妥妥的武職,而且頂頭上司是張飛,張飛不同意,誰也不能把他調走。
因此,張溪現在也跟著張飛一起,落了個清閒。
清閒了有好處,沒那麼多的事情要處理。
當然也有壞處,比如現在張溪就得麵對張飛閒著無聊的各種生事兒。
第一個當然就是喝酒問題。
喝酒這個問題是老難題了。
張飛雖然在張溪的“逼迫”下,已經很大程度的減少了飲酒的頻率,但這個毛病,他是改不了的。
以前呢,是偷摸背著張溪喝,現在到了冬天,張飛這個黑廝借口天冷,開始光明正大的喝酒了。
張溪也是沒辦法。
一個是不想真的跟張飛翻臉,另一個......這個天是真的冷。
也不知道今年是怎麼了,荊襄之地特彆的冷,有時候在軍帳裡烤火都覺得冷的受不了,要不是喝點熱酒暖和一下,張溪自己都有點承受不住。
因此嘛,就這事兒上,張溪隻能對張飛睜一眼閉一隻眼。
第二個問題嘛,還是軍中訓練的問題。
現在的操練頻率已經下降到了五天一練的地步,張飛也有點擔心,彆這個冬天是熬過去了,好不容易練出來的陣型也讓這群憨貨給忘光了。
可大冬天的也不好讓人在寒風裡站軍姿,總是安排跑步等體能訓練吧又過於枯燥乏味......張飛就出了幺蛾子了。
張溪發誓啊,這事兒真的不是張溪主動提起來的。
那天張溪正跟張飛閒聊霍去病那事兒呢,正好提到霍去病愛好在軍營裡讓士卒嬉戲,張飛對此相當的不滿意,認為又是太史公在抹黑他的英雄。
然後張溪“阿巴阿巴”了好幾聲,最終沒有替太史公辯駁什麼。
後世文人認為的軍中“嬉戲”,大概是覺得霍去病叫上了一群舞女,整天在軍營裡唱歌跳舞,自己喝酒泡妞......這種事兒在文官府邸很常見,後世文人以己度人,當然覺得霍去病在軍中也是這麼搞的。
這麼做肯定是不行的啊,軍中嬉戲太過於放浪形骸了,太史公說的對,他就是個靠“幸進”上位的人。
可實際上的軍中嬉戲,卻並不是文人想的那樣的。
軍中嬉戲主要是以蹴鞠,摔跤,對打為主。
雖然看上去也很影響軍隊形象,而且容易滋生賭博等問題,但是呢,跟文官的嬉戲方式不同,不是那種糜爛的生活。
當然,太史公肯定不是後世的無知文人,肯定是知道這點的......所以拿這個指責霍去病是說不過去的。
這裡張溪是沒法替太史公說啥的,畢竟太史公雖然沒說謊話,但軍中嬉戲不是指責將軍的地方,這點太史公確實錯了。
甚至在軍中,一般不訓練的時候嬉戲,也是保持軍隊士氣和戰鬥力的一種手段。
比如當初秦國名將王翦剛剛接手李信的滅楚軍隊時,因為軍隊剛剛經曆了失敗,士氣低落,王翦就是通過嬉戲的手段恢複了軍隊士氣。
甚至到了班固寫《漢書》的時候,還正式把軍中嬉戲列為一種重要的訓練手段,目的是訓練士卒間的團結與合作。
張飛是行伍出身,雖然隻是半路出家吧,但也打了十幾年的仗了,當然知道軍中嬉戲是什麼樣,自然不懂為啥太史公要用這個噴霍去病,借此說霍去病治軍不嚴。
然後吧,張飛覺得,他也得給自己的士卒們安排一場嬉戲,在這個大冬天裡保證一下士卒的士氣。
為此,他還拿出了五壇自己的珍藏好酒出來作為獎勵,準備辦一場全軍蹴鞠大會。
這年月的蹴鞠,可不是宋朝那個為了好看耍技巧的蹴鞠,而是有點像橄欖球規則的那種肉搏式蹴鞠。
要不怎麼說這年月的蹴鞠是訓練軍隊用的呢,宋朝人用歪了那是宋朝人的鍋,不是蹴鞠的錯。
可張溪不知道啊,他上輩子是現代人,這輩子就是個文人,就知道讀書的那種,兩輩子的腦海裡壓根沒有這個年代的蹴鞠是啥樣的概念。
而張飛這個軍中主將隻負責下令,具體的事情得交給張溪去統籌安排。
張溪又不懂什麼蹴鞠,就按照現代足球的標準,給畫了一個足球場,然後讓下麵負責後勤的士卒去辦理了。
而等到蹴鞠那天,將士們壓根沒看到他們熟悉的“龍門”,而是看到了兩個又寬又大的球門......彆說士卒了,就是張飛都瞪著張溪發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