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就沒把這次的攻城戰的勝負寄托在什麼投石機上。
畢竟自己製造的玩意兒什麼德行,周瑜再清楚不過了。
能嚇唬住當然是最好,嚇不住,該怎麼攻城還得怎麼進攻。
又是一天的攻防戰,而今天的攻防戰,多少讓周瑜看到了一些攻克鄂城的希望。
以往攻城,雖然也有攻上城牆的時候,但很快,江東軍就會被守城士卒給趕下來,不得不再次組織兵力強攻。
但今天,周瑜發現,南麵有一部分城牆,江東軍攻上去後,曾經堅持了半個時辰左右。
雖然最後還是被鄂城守軍趕下來了,但這至少說明,鄂城守軍現在的防守力度在下降,已經無法像前幾天那樣保證隨時的支援了。
這是這幾天裡,讓周瑜最高興的事情,這就意味著,接下來的幾天,隻要周瑜不顧傷亡的按照今天的強度繼續攻擊,鄂城很快就會守不住。
一旦攻破鄂城,清理完長江水道,就可以長驅直入......最不濟,垮江擊破邾縣後退守,也可以占據江夏東部,不算毫無收獲。
因此,隔天周瑜繼續派人猛攻,而張溪這邊,是越來越難受了。
士卒的傷亡每天都在增加,如果不是聽說援軍已經快到邾縣了,這些士卒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張溪也是愁......早知道當初就該讓陳就多留個一千人下來,這樣自己就不至於現在這麼被動。
眼看著援軍就在眼前了,要是在這個時候失守.......這就太虧了。
可現在的問題就是這樣,張溪的兵力越來越少,能用的辦法也幾乎沒有,除了死拚,張溪和魏延寇封三個人,全都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來。
甚至張溪都想過了,實在不行,就放棄外城,收縮兵力退守內城,利用甕城殺敵......隻要撐過這三天,等陳到的援軍到了,說不定就有轉機。
對於這個建議,魏延依然有所猶豫。
放棄外城,就相當於是純粹的死守,把主動權交給江東軍,把自己的生死交給援軍是否能快速抵達。
這是魏延不希望看到的,他還是覺得,還不到棄守外城的時候。
但江東軍連續兩天的攻城,也讓魏延看到了現在鄂城的防守已經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了......因此,魏延建議張溪,還是再等一天,如果真的扛不住的話,那就退守內城。
三人計議完畢後,各自憂心忡忡的準備分開,結果就在當天夜裡,北門的士卒來報,說是北麵江上有動靜。
張溪聞聽,趕緊起身去北門,正巧在半路遇到了同樣聽到彙報的魏延。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直接調集兵卒,趕往北門。
兩人都希望是西陵的援軍提前趕來了,但兩人同樣也擔心,這是江東軍假借援兵之名,深夜前來詐取城池。
現在的鄂城,全城都在盼望援軍的到來,如果江東軍真的假扮援軍過來,而且是深夜這種看不真切的情況下.......張溪和魏延必須小心謹慎,認真甄彆,要是被江東軍真的混進來的話,這個城就不用守了。
因此,兩個人不僅第一時間調動起了還能守城的士卒戒備,而且兩個人一同前往了北門,查看江邊動靜。
確實是軍隊,打的也是江夏郡的旗號,遠遠的看過去,依稀能看到將旗上是一個“陳”字,看著也像是陳到的軍隊。
但張溪和魏延都不敢大意,繼續緊盯著江麵,看著對方下船集結,來到城下.....這時候張溪和魏延這才送了一口氣。
在火把的映射下,張溪和魏延都勉強的能認出來,領頭的將領確實是陳到,他比預計的,要早了兩天來援。
這下,張溪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城牆上。
魏延鄙視的看了眼張溪,自己卻轉身下城樓,安排士卒打開了城門,放陳到入城。
而陳到一見到張溪,也趕緊解釋了自己晚了這麼多天來援的原因。
原來,早在一個多月前,西陵就已經接到了來自張溪的戰報,得知了江東出兵襲擊的事情。
當時陳到就主張第一時間救援的。
但劉琦不同意。
他認為,即使要出兵,那也得是先上報襄陽劉表,獲得許可後再出兵,這才是正規流程。
作為一地太守,沒有長官的命令就動用軍隊,這跟黃祖匹夫有什麼區彆?!
在荊州牧沒有命令前,各地應該謹守城池,整治防務。
至於鄂縣,有水軍兩萬餘人相助,江東哪兒那麼容易的就攻過來。
劉琦的做法彆說陳到了,就是蘇飛都大大的吃了一驚......這位公子爺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要是在盛世,劉琦的做法不能說對,但也不能說錯,隻能說是謹守本分。
但現在是亂世,你真要謹守本分的話,這個荊州到底是誰的還真就不一定呢......怎麼這位公子爺這麼傻白甜的呢?!
至於什麼江夏水軍......蘇飛太了解江夏水軍了。
如果說是黃祖早期在位的時候,江夏水軍確實是一支強軍,但黃祖後期的時候江夏水軍就已經糜爛了,能保持戰鬥力就已經算不容易了,還指望他們能打贏江東水軍麼?!
蘇飛因此也勸劉琦,但因為劉表的關係,蘇飛不敢對劉琦說太直白的話,隻能勸他早日發兵救援鄂城......張溪生死不重要,但鄂城真的不能丟,丟了江夏就會門戶大開的。
當然,最關鍵的是,江夏水軍不能損失太大,不然整個江夏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