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心裡吐槽著龐統,越想龐統,越覺得張溪看的順眼。
倒不是諸葛亮跟龐統不合,隻能說,雙方的性格不太一樣。
諸葛亮是能求穩就求穩,即使用奇計,那也得考慮到方方麵麵,多準備幾套備用方案。
但龐統性格比較急躁,倒也不是非要證明自己比諸葛亮強,主要是覺得有些事情隻要考慮周全了,哪怕有點危險,比起收益來說,也是值得的。
而且這裡麵,諸葛亮也不是一昧的求穩,他該用奇計的時候也會用奇計。龐統也不是一昧的冒險,他覺得代價太高的時候也不會選擇冒險。
這兩人的出謀劃策都是站在全盤考慮的基礎上,隻是性格不同,造成思考方式的不同,因此出的計謀也不一樣。
就拿荊南四郡的蠻族來說吧,龐統和諸葛亮的爭議點,其實不是在要不要平定蠻族上,而是在於什麼時候去平定蠻族。
諸葛亮覺得四郡周邊的蠻族都比較散亂,不成氣候,隻要等己方發展上兩年,實力強大了,到時候說不定周邊的蠻族自己就歸順了。
而龐統覺得要趁現在周瑜忙著治理南郡,而曹操也隔著一個南郡過不來的時候,順勢解決這個問題。
不然將來真的跟江東衝突了,或者曹操再次攻克南郡,威逼荊南四郡的時候,蠻族再後院起火,那難受的還是自己。
而且龐統認為,正因為現在荊南四郡周邊的蠻族比較散亂,全都不成氣候,就應該及時征討,不能等他們中有人坐大了後再去,這樣很不劃算。
諸葛亮和龐統兩個人,因為這事兒已經在武陵吵過幾次了,誰也說服不了誰,而劉備呢其實是比較偏向諸葛亮的,不然也不會帶著諸葛亮來江夏,處理江夏分地的事兒了。
這幾年一直是在征戰,劉備也知道要休養生息。
再說荊南四郡剛剛平定,去年好不容易獲得了大量的錢糧補充,還要用來充實府庫,以備不時之需呢,實在沒有再次用兵的空閒了。
因此嘛,劉備打算在江夏先呆上一段時間,一個是坐鎮江夏,處理流民安置的事兒,另一個,也是讓龐統負責一段時間荊南的政務,鍛煉一下。
有了劉備坐鎮,外加諸葛亮主持分地的事兒,張溪頓時是輕鬆了不少。
張溪都想要不就這麼回夏口去,畢竟他是郡丞,也不能總在地方上呆著,不然地方官會覺得多個婆婆,不好放開手腳施展的。
可諸葛亮表示,我這個“大婆婆”都沒走呢,你走個什麼勁?!
想偷懶?!沒門。
你以為分完地,這事兒就算完了?!
馬上就是春耕了,這些剛剛安置好的流民,你不組織他們春耕,任由他們自己去勞作,最後的結果可能就是糧食減產,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候,他們還得逃荒,伱信不信?
每個地方的民情不同,土地鹽堿度不同,水源不同,都會影響農業生產的。
比如說新野那邊的百姓,他們習慣了種粟米,到了江夏東邊如果也種粟米的話,產量肯定不如在新野的時候。
而且江夏這邊臨近長江,水資源這麼豐富,再加上氣候條件更加溫熱,應該以水稻種植為主,粟米種植為輔才對。
不僅僅種植作物要有變化,既然在江夏紮根生活了,也得適應江夏這邊的生活方式,守著長江這麼豐富的水資源,你不打魚補貼家用,那不是可惜了?!
要做的事情多著呢。
如果隻是給塊地,然後讓百姓自生自滅,那朝廷乾嘛要把勸課農桑作為地方官的考核標準?!
這方麵就涉及到親民官的政務了,張溪是真的不懂
上輩子的張溪,連田地都沒見過幾塊,他倒是知道大米飯怎麼煮熟,但絕對不知道大米飯是怎麼種出來的。
而這輩子的張溪,作為一個寒門士子,想辦法讀書才是正道,哪有功夫去自家田裡請教農夫怎麼種田。
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這樣的經驗呐。
可諸葛亮不一樣,諸葛亮在隆中的時候躬耕過不是後世皇帝的自我標榜,他是真的下地乾過活,也請教過農夫,所以對農耕這塊,他不僅僅有理論知識,也有實踐經驗。
因此,張溪不僅自己學習,還把小鄧艾給帶在了身邊,讓他也跟著學習一下。
這不算偷師.起碼諸葛亮沒有反對。
這年月,這種親民事務,隻要願意低下頭去學,就沒可能學不會。
小鄧艾聰慧,諸葛亮是知道的,雖然覺得小鄧艾的性格和脾氣跟自己不太合適,但既然張溪有心培養鄧艾,那諸葛亮也就把小鄧艾當成劉備集團的儲備人才來看待,這種親民事務也不是什麼不外傳的東西,願意跟著學就學唄。
諸葛亮教親民事務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張溪去熟悉農具。
哪些農具是乾什麼用的,什麼時候要用到,都得知道。
不要求你自己會用,但一定要知道這東西是做什麼的,不然你指導個毛線百姓啊。
小鄧艾倒是聽的很入神,張溪卻開小差了。
一說起農業,自然會想到農具,而一說到農具,肯定得想到曲轅犁啊怎麼把這玩意兒給忘了?!
曲轅犁隻需要一人一牛,甚至兩個人就能操作,比現在用的兩牛一人的犁要方便的多,還能解放勞力。
而且曲轅犁結構簡單,這東西吧,隻要知道結構,基本就很少有做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