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計不可!”張溪當機立斷,否定了龐統的作死計策,說道,“孝直先生僅僅遊曆,便知此路,劉循為一城守將,又久居蜀地,豈能不知此間地理?!此去必有埋伏。”
張溪這話說的吧,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法正還是有話說的。
“元長有所不知!”法正捋一下他的大胡子,想了一下,才說道,“此間小道,乃成都商販,繞過關卡私運之道,官府尚且不知,劉循公子,平日不出成都,如何得知有此小道。”
法正那意思,這條路,其實是成都的世家豪族們,繞過劉璋設立的收稅關卡,往南麵走私貨物的道路。
走私這種事兒,劉璋都是不知道的,劉循這個公子哥,平時都不出成都城的,他怎麼可能知道。
對此,張溪微微一滯,但也立刻反駁道,“孝直先生不可大意。那劉循,若非親見,焉知其有這般守城本事。再者,為將者,不知天時,不懂地理,如何守城?!三者,縱使劉循不知,那張任亦是川中名將,莫非連他也不知麼?!”
這麼一說,法正也有點含糊了。
主要是法正也沒發現,這個劉循居然有這般守城的本事。
不是說隨便放個公子哥出來,就可以守城的,更何況還是有模有樣的阻擋了劉備軍連續進攻一個月。
這樣的人,放在任何一個地方,吹捧一些,稱之為“川中名將”並不過分。
那麼問題來了,這樣的人,真的會連自己防守區域的地理都不了解麼?!
這個時空,可沒有什麼“張鬆獻圖”,張鬆甚至連劉備的麵都沒有見到。
畢竟張鬆去江陵見曹操的時候劉備在江夏,而劉備取荊南四郡那會兒,周瑜正在圍攻南郡,張鬆根本沒機會跟劉備勾搭上,兩人最多隻有幾封書信往來,張鬆還不至於把這麼重要的地圖用書信的方式給劉備送來。
因此,劉備本身就是客場作戰,全靠法正這個人形地圖幫忙,你能指望對麵善守的將軍,比你這個客軍還不熟悉本地地理麼?!
更彆說劉循還有張任幫忙。
雖然張任在前兩次作戰中表現的實在拉胯,但張任作為劉璋心腹,這些年哪邊沒有去鎮守過,就算指揮能力不行,但不代表著他不知道有這條路啊。
張溪三問之後,法正也有點退縮了。
雖然好用奇計,但法正也不是冒險狂,如果風險實在太大,他也不會固執要堅持己見的。
但龐統不願意退縮。
“元長卻是多慮了!”龐統站起來,搖頭說道,“我等乃是偷襲,若偷襲不成,退回便是,亦不會損傷過大。劉循若真知此路,必然要時刻分兵把守,我等時時進兵,亦可牽製劉循兵力,使其不敢全力固守北門。若劉循不知此路,豈不是可以一戰功成?!”
龐統的意思,就是做兩手準備。
如果劉循不知道這條路,那麼咱們就衝過去,突襲雒城南門,一戰成功。
如果劉循確實知道這條路,那他肯定不能放任這條路就這麼空著,肯定要派人把守,這樣也達到了分兵的目的。
再沒事兒攻打一下這條小道,殺傷一下劉循的守軍,迫使劉循繼續分兵守衛,那麼北門這邊,進攻也能順利一點。
所以嘛,不管劉循知不知道有這條路,咱們都必須去試一試,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獲呢。
這話說得的吧,倒也對.所以你非要去送死不成?!
“可若劉循暗中設伏,伏擊我等過路將士,何如?!”張溪再次詢問龐統,說道。
龐統很詫異,詫異到笑了起來。
笑完之後,龐統才回答道,“元長,何出此不智之言?!既是偷襲,當隱秘行事,那劉循又如何得知我等何時起兵,何時前往小道難不成,那劉循要派軍日日在外設伏?!”
“可,軍中細作.”
嘛,算了,不說了。
現在兩軍交戰,不敢說就一定沒有細作,但這時候細作最多隻能混在軍卒之中,知道一些軍卒知道的事兒,一些真正的機密,細作也是無能為力的。
要騙過細作,其實很簡單的,隻需要行動足夠快,也足夠迅速,不給細作跑回去報信的時間,也不給敵軍反應的時間,就足夠了。
這年月可沒有電台,細作也不是說跑就能跑回去的,畢竟北門現在是交戰區,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呢,細作要回城,也得是翻山繞路,從雒城的東西兩門回去,更費時間。
等這些細作真的傳遞信息到劉循耳朵裡,劉循再做出反應時,恐怕劉備軍都已經在那條小道山路上了,還埋伏個屁啊。
這麼一想,張溪實在是很難想象,演義裡的龐統,到底是怎麼被射成刺蝟的總不能是這麼重要的偷襲任務,鬨得底下士兵全都知道了不說,自己還拖拖拉拉的緩慢進兵吧?!
這防諜報的能力,未免也太差了點
張溪頓時沒詞兒了,但退而求其次的,還是要求龐統不要冒險就算要去冒險,也不要自己去,軍中有的是將軍,何必他一個謀士親自領兵去呢。
然後龐統就納悶了我什麼時候說我要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