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累和鄧艾,一個是縣令出身,對州郡事務經驗不足,另一個還年輕,平時隻是通過文書學習經驗,還沒有到可以決定是否減免賦稅的程度。
張溪嘛.彆說,這事兒他還真的不敢擅自做主。
賦稅是否要減免,有沒有合理的依據,減免多少合適,如何能在保證官府正常運作的情況下減輕百姓負擔這些其實都是學問。
更彆說這裡麵還要多考慮一個軍糧的儲存,畢竟現在是亂世,要為打仗做準備的。
張溪倒是有心去找馬良伊籍商量一下,但這兩人最近被荊南兩郡的受災情況給忙的,都快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用了,哪有這個時間來幫張溪出主意想辦法啊。
所以嘛,張溪還是得跟趙累,鄧艾商議,患得患失的製定出了一套減免賦稅的方案。
但誰也不敢說就按照這個方案執行,因為誰心裡也沒底。
事關幾十萬百姓的生計啊,誰敢大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習珍到了。
三月底的時候,張溪向徐庶要了習家兄弟中的一人來當郡丞,當時徐庶準備出兵平定山中蠻族,所以留下了兩兄弟處理武陵政務。
後來徐庶平定歸來,又正好遇到了蝗災,因此多留了兩人一段時間,一直到八月初的時候,才把習珍給送到南郡,來當這個南郡郡丞。
而習珍可是管理郡縣有很多年經驗了,從最小的縣尉到最大的郡守,他都做過,這種事情對他來說,簡直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習珍在看過張溪等人製作的方案,又拿來去年的丁口和稅收圖冊作為參考,花了一晚上的時間,修改了一些數字後,就弄好了賦稅減免的方案。
“郡守與兩位同僚其實已然做好了籌劃,某不過是稍加修改而已不值一提。”習珍謙虛的為自己的工作效率解釋。
但張溪三人已經徹底服氣了他們三個人糾結的不就是數字的問題麼,怎麼減免這種事,參考一些以往的案例既可。
而按照習珍的數字重新測算一下,可以很好的在官府納糧征稅和百姓生活之間找到平衡點,既可以滿足官府的需要,也可以保證百姓手裡的糧食能渡過寒冬,撐過來年的青黃不接。
習珍一下子就讓張溪等三人歎服,正式上任南郡郡丞。
而之後,習珍也很快的理順了工作關係,畢竟這位可是聲望和名聲都不差的名士,還是荊州本地世家出身的人,下麵的人不會在這位麵前磨洋工。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軌。
張溪主抓整體,習珍負責實務,趙累和鄧艾幫忙處理文書,全力主持這次秋收征糧的工作.然後張溪突然接到了通知,說是關羽派人來請。
說是江東那邊派了使者過來,要跟關羽討論一下私事,關羽想了一下,就把張溪給叫去了。
張溪那叫一個納悶.人家跟你談私事,你叫我去乾嘛?!
真把我當你子侄了啊?!
關羽也不好跟張溪解釋,總不能說他這是為了避嫌吧就強留張溪在府上呆著,然後去館驛請江東的使者。
江東使者名字叫呂壹特麼張溪差點跳起來。
好家夥,校事呂壹是吧?!
孫權晚年擺弄權術的工具人,同時也是孫權的心腹怎麼是這個家夥來出使荊州?!
這人可不能得罪了,這是一個真小人,回頭得罪了回去,非得搬弄是非不可.嗯?好像有哪裡不對吧。
這時候的呂壹,算得上是江東重臣麼?!
或者應該說,呂壹這輩子,有當過重臣麼?!
怎麼就輪到他來出使荊州了?!
如果是正經事兒,孫權為什麼不派官職和聲望相當的人出任使者,卻派遣這麼個玩意兒來?!
然後一聽吧果然不是什麼正經事兒。
“我主聞聽君侯有一女,年方妙齡,尚未婚配。”呂壹一臉笑容的,對著關羽說道,“我主欲為嫡子求娶君侯之女,特遣小人前來問訊。”
關羽一聽這話,勃然大怒.由不得關羽不怒。
先不說自家女兒已經許配他人了,雖然自己也不是很爽吧,但這事兒已經定了,他關二爺還不至於會反悔。
就說孫權這個事兒提的吧,就讓關羽覺得惱火。
張溪也是詫異,但一看關羽那個架勢,趕緊的先攔住,好言相勸,讓關君侯冷靜下來。
麵前這個是真小人,伱說一,他能說十,你稍微說點重話,他回去就敢跟孫權說你侮辱孫權全家又不能殺了,沒辦法的。
不是得罪不起,但得罪了他,不值當。
再回過頭來,張溪也不是很能理解孫權你的腦回路。
以前看《三國演義》的時候還沒這個想法,但是穿越過來後,張溪一直以為孫權提親這事兒,就是羅貫中瞎編的。
因為這個事兒,它很奇葩啊。
“先生!”張溪安撫好關羽,轉身先對呂壹行禮,然後才問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請教先生孫將軍之子,若在下沒有記錯的話,如今年方八歲吧?!”
對吧,這就是張溪覺得提親這事兒屬於羅貫中瞎編的原因。
孫權的嫡長子孫登,是公元209年出生的,現在這個時候虛歲才八歲,哪怕真的到了孫權偷襲荊州的時候,孫登也才十二歲啊你到底是來提親的,還是來開玩笑的?!
先不說關羽作為坐鎮一方的大將,擅自跟盟友主君結親是多麼犯忌諱的事兒.就說一般人家,給一個不到十二歲的孩子求娶一個快二十歲的姑娘,這怎麼想也不像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