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龐統,則繼續對劉備說道,“元長已占冀縣,我軍已有地利之勢,唯一所慮者,不過是涼州騎兵來去如風,馬將軍行蹤恐為郭淮看破爾。”
劉備聽著,想了一下,問道,“確實如此。隻是,先前士元與孝直定計,令元長吸引郭淮注意,令孟起側翼破敵如今為何又要孤分兵進攻涼州郡縣?!”
龐統卻笑笑,說道,“我等亦未料元長進軍如此迅速郭淮非無智之輩,彼雖然圍困冀縣,卻不會毫無防備,如今我等亦不知馬將軍所在,萬一被郭淮騎兵偵破,難免無功。主公若遣兵攻取涼州諸郡,一者可令郭淮分心,進而掩藏馬將軍行蹤,二者郭淮必然得知我等才是北伐大軍主力所在,必然不敢冒進,可將其釘死在冀縣城下。”
劉備微微皺眉,還是沒懂,繼續問道,“我等分兵進攻涼州諸郡,若那郭淮亦分兵救援,如之奈何?!”
這時候,法正終於不咳嗽了,趕緊開口說道,“主公勿憂,郭伯濟用兵素來謹慎,得知我軍意在涼州,必會保存戰力,不會輕易分兵若其分兵亦無礙,我等攻取州郡之兵,本為疑兵,其若分兵去救,本部必然空虛,此時可令三將軍領兵前往冀縣,聯合元長夾擊郭淮,必可一戰而破之。”
劉備聽完兩大謀士的分析後,認真思考了很久,突然的問道,“若那郭淮棄冀縣,親自領兵救援諸郡,或者直接衝向我等我軍分散在外,輕易無法回援,則何如?!”
法正和龐統互相對視一眼,然後龐統才說道,“若此,主公當快速行軍,屯兵西縣,到西縣後再分兵攻取諸郡,必可萬無一失。”
這不是什麼大麻煩,就涼州兵的那點攻城能力,劉備隻要有城牆可以堅守,就不怕郭淮領兵進攻了。
至於郭淮不管冀縣,領兵救援其他州縣,跟劉備方打運動戰這個是真的沒有辦法防備的。
涼州軍團本身以騎兵為主,來去如風,如果郭淮真的放棄一城一地的得失,也放棄自己的後勤補給線,領騎兵打運動戰,靠各縣糧草進行補給的話,那真的是一個非常麻煩的事情。
益州兵都是步兵,無論怎麼跑都跑不過騎兵的。
可很顯然,劉備想要的不是這樣的戰果。
涼州是不是被打爛,劉備倒不是很擔心,劉備真正擔心的,是郭淮一旦這麼做,自己根本無法放心東進,進軍長安。
郭淮不要後勤補給線,是仗著騎兵速度快,從一個縣到另一個縣,不過兩三天的路程,根本餓不著。
隻要涼州不是全麵被劉備軍占領,郭淮根本不可能缺乏補給。
但劉備不能這麼做,劉備方的步兵,必須嚴重依賴補給線送糧,身後有個郭淮在,根本無法保證糧道安全。
不解決調郭淮,就根本無法領兵東進,進軍長安。
因此,劉備不能看著郭淮到處瞎跑,必須想辦法把他釘死在涼州的某個地界上。
靠冀縣的前軍部隊,並不能讓郭淮一直守在那兒,尤其是自己的主力大軍暴露後,郭淮肯定會想辦法動起來,不會讓自己在原地坐等圍困的。
劉備思索了良久後,突然說道,“孤亦有一計。不若孤親領大軍,前往冀縣,郭淮必不輕離如此,便可還依元長孝直之計,令孟起攻郭淮側翼,孤領軍親與之決,必能克敵製勝矣。”
這話一出,法正頓時狠狠的瞪了龐統一眼——讓你瞎說話,現在咋辦?!
可龐統也鬱悶呐我是半個字沒提這方麵的事情,是主公自己想到的。
再說了,提議主公去西縣堅守,那也是為了主公好,誰知道主公就從這事兒上想到去冀縣了?!
但不管怎麼樣,兩大謀士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劉備如此冒險,親自前往冀縣坐鎮對敵的。
“主公身係全軍安危,豈可輕易涉險?!”龐統趕緊拱手,勸阻說道,“豈不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況主公耶?!”
法正也趕緊勸道,“主公,士元之言在理,主公今非昔比,當知為君之重,不可輕身犯險!”
兩大謀士反對,劉備卻依然堅持,笑著說道,“尚書令,軍師,爾等多慮矣。孤自起兵以來,征戰三十餘年,可謂久曆戰陣,非孫權、曹丕等坐而受惠之徒可比。如今局勢,雖有風險,卻並不凶危,大軍衛護之下,前往冀縣,又有何不可?!”
得,沒勸動。
但還得勸有些話不好明說,所以隻能繼續苦勸。
是,您老這輩子是征戰不少,但您自己說說,一生打敗戰的日子多,還是打勝仗的日子多?!
再一個,之前您可以跑,跑到哪兒,去投奔誰都不丟人,現在的您是什麼身份,還能跑麼?!
所以龐統隻能一個勁的強調“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而法正也隻能來回的說什麼“今時不同往日”反正就是打死不同意劉備親自前往冀縣。
劉備見到兩位軍師這麼一致的強烈反對,倒也不好一意孤行,但劉備也不能放著郭淮這個家夥不管。
因此,雙方各退一步。
劉備進軍西縣,領中軍,依靠西縣城牆據守,同時打出劉備打出自己的黃羅傘蓋,大張旗鼓,派出張飛領兵兩萬,前往冀縣支援張溪。
反正老子就在這裡了,你郭淮有膽的話,就越過冀縣,領兵來攻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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