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世家現在有點麻爪。
因為之前半合作半對抗的對待劉備集團,導致如今遇到利益可能受損的時刻,連個在劉備麵前說上話的人都沒有。
這幫人實在是沒轍了,甚至把心思動到了柳隱的頭上。
比如張氏族長張參就借故問過柳氏族長柳伸,是不是可以通過柳隱的途徑,跟張溪搭上話。
好像是聽說柳隱如今在張溪手下頗受重用,而柳隱之前還有在陳到手下工作的經曆.這倆但凡有一個能幫他們遞話,他們就有理由,可以發動蜀中輿論,逼迫劉備不敢輕易遷都了。
但有一說一,這屬於是想瞎了心了。
先不說柳隱有沒有這麼大的麵子,就算有陳到是劉備親衛出身,張溪是潁川人,他們倆憑什麼為了你們益州世家的利益搖旗呐喊?!
因此,張參的話,直接遭到了柳伸的一個白眼.合著坑的不是你家兒子是吧?!
眼看著這麼下去,一時半會兒也不是個事兒,李禹略作思考,咳嗽了一聲,說道,“為今之事,我等恐需與那些人合作,方能勸阻天子,早日回歸成都了。”
其實吧,李禹這個老狐狸,其實早就想好了,這事兒到底應該怎麼破局。
現在加深跟劉備集團的合作,讓族中之地出仕劉備集團,已經是來不及了這事兒可以亡羊補牢,以後再做,但現實的問題,還是要解決。
既要能在劉備麵前說上話,又要能阻止劉備遷都長安.除了跟那些人合作外,沒有第二個辦法。
而那些人其實說的就是東州人。
隻是,益州派和東州派之間的恩怨情仇,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這甚至得追溯到劉焉掌控益州的時代,是幾十年的恩怨了。
早年東州人沒少搶益州人的利益,而益州人也沒少殺東州人.兩方一向是不太合拍的。
也就是這些年,隨著劉備入主益州,帶來了荊州派,東州派和益州派的關係才稍微有所緩和沒辦法,不緩和是鬥不過那幫外來的荊州派的。
但即使如此,東州派和益州派,就從來沒有真正聯合過。
但這次,李禹的提議,是益州派要借東州派的權利通道,謀求益州本土派的利益.人家能乾?!
“李老此言何解?!”
又是張參,一麵迷惑的看著李禹,問道。
李禹聞言微微皺眉,下意識的看了眼張參,心裡卻琢磨著以後是不是要想辦法疏遠給成都張氏的關係了,就這眼光和腦子,張氏離敗落也不遠了吧?!
但表麵上,李禹還是笑嗬嗬的,對張參做出了解釋,“我等困擾之事,那些人也未必不困擾.那些人雖是外來,家小卻都在蜀地,天子久不回朝,那些人又豈能坐視?!”
李禹這麼一說,張參這才恍然大悟。
李禹的話其實很好理解,其他的世家家主,隻要李禹開口提個醒,其實都反應過來了,需要解釋的人,就是張參一個而已。
東州派這幫人,雖然是在三四十年前逃入益州的,但這幾十年的時間裡,他們已經在蜀地紮根發展了否則的話,益州本土派乾嘛非要針對東州派,還不是因為他們進入益州後,會分薄原本屬於益州本土派的利益嘛。
可現在呢,如果劉備真的要遷都長安,那麼東州派的利益一樣也會受損,而且損失的程度,可能比益州本土派還要大。
益州本土派到底是地方豪強,在益州生存發展了上百年,甚至兩三百年了,他們的底子厚,還經得起折騰,可東州派他們在益州紮根,也就是這幾十年的事兒,他們經不起這樣的變遷和動蕩的。
因此,彆的地方先不說,在反對遷都這件事情上,東州派和益州本土派的利益,其實是一致的。
益州本土派在民間的影響力很大,但在朝中說不上話,而東州派在朝中的分量不小,但在民間的影響力一般.兩邊合作的話,就是荊州派,也不見得會正麵對抗,說不定還真的能勸說劉備改變主意。
畢竟荊州派的核心利益是在荊州,這時候荊州還沒有丟失呢,荊州派沒必要跟蜀地世家和東州派去爭,劉備遷都對他們來說,沒有太大的好處也沒有太大的壞處,才不會拚命反對了。
這樣的話,東州派和益州派一聯合,需要說服的,不過是劉備,諸葛亮等寥寥數人而已,勝算還是很大的。
想明白這些緣由後,張參立刻提出了建議,說道,“今尚書令法孝直就在漢中,我等可遣人前往漢中,密見尚書令,力陳此事,求尚書令代為奏事,請天子回都。”
張參這話一說,李禹頓時坐不住了。
真的,李禹現在是真的下定了決心,以後離成都張氏的人遠一點.回去他就勸阻李氏四房和張氏聯姻的事兒。
家主都隻有這智商了,張氏落寞不過是時間問題。
找誰不好,你找法正?!
是,法正是東州派的代表人物,也身居高位,作為尚書令,他說的話,劉備肯定要認真對待。
但.你大概是忘了,法正是哪裡人了吧?!
法孝直可是右扶風人!
如今劉備收複長安,還於舊都,他法正巴不得劉備直接遷都長安,他好衣錦還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