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托孤(1 / 2)

劉備的托孤,其實真沒啥刀光劍影,也沒有安排什麼刀斧手,那純粹是心贓的人以己度人,不以為恥還反以為榮。

曆史上的劉備,就是相信諸葛亮,那句“君可自取”,不說是十成吧,至少有九成,是真心實意的。

沒辦法啊,那個時候的季漢政權,經曆夷陵一戰之後,精銳儘喪,國庫空虛,荊州丟失又等於是砍掉了大漢一半的身子能活下來,都算是奇跡中的奇跡了。

因此啊,那時候的曹丕和孫權,都認為季漢政權已經沒有威脅了,放著自生自滅既可,根本沒有必要動手。

也是在那個時候,曹丕連著發動了三次南征孫權的戰役,孫權也把目光放在了北麵曹魏的威脅上,誰也沒在意一個已經快死的人,能折騰出什麼浪花來。

劉備在這種情況下,說出“君可自取”的話,真不是在試探諸葛亮,他隻是不想一手辛苦創建下來的基業,就這麼葬送在自己和自己兒子手裡。

這種格局,一般人是真的沒有的,尤其是往後越來越注重“朕即天下”的那些皇帝們,實在無法理解劉備的這種格局。

但在這個時代,做出同樣選擇的人也不是沒有。

比如孫策托孤張昭,就說過跟劉備類似的話——“若仲謀不任事者,君便自取之。正複不克捷,緩步西歸,亦無所慮。”

難道孫策托孤張昭的時候,也在家裡埋伏了刀斧手?!

因此啊.扯遠了,水了幾百字。

這個時空,大漢都已經打到關中了,季漢政權遠不到岌岌可危,隨時可能覆滅的狀態,因此劉備也就沒有必要,非要跟諸葛亮扯犢子說什麼“君可自取”了。

這次劉備的托孤,全程是在三位托孤重臣都在場的情況下進行的。

對張飛,劉備追述了三人桃園結義之情,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而張飛則是一邊痛哭流涕,一邊認真的聽著。

張飛哭到最後,劉備又是心酸,又是無奈。

輕聲召喚,將張飛叫到榻前,劉備硬撐著自己沉重的身體起身,親手撫著張飛的臉頰,幫他擦乾淚水,說道,“你啊,都快六十的人了,怎還跟幼童一般.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何須悲傷?!”

不說還好,一說,張飛哭的更大聲了,也不說話,伏在劉備的榻前,嚎啕大哭。

劉備一臉寵溺的看著張飛,以手撫張飛頭,輕拍兩下,說道,“三弟,昔日我們三兄弟桃園之誓,為兄恐怕是要違約了。沒奈何,為兄實在身體不濟,要先走一步,你且休要悲傷,也轉告二弟,不可作踐自身,且保重身體,繼承為兄之誌,興複漢室.希望下次,咱們兄弟重新聚首,兩位賢弟能給為兄帶來大漢複興的好消息。”

張飛也不抬頭,就這麼低頭伏於劉備榻前,一邊哭著,一邊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的,雙手緊緊抓住劉備的胳膊,就是不願意起身。

劉備一看張飛這架勢,也是苦笑一聲,忍下了眼眶裡的淚水,看向了諸葛亮。

“朕自得丞相,幸成帝業.何期智識淺陋,未能與丞相一同實現夙願。今天不假年,死在旦夕矣。嗣子孱弱,不得不以大事相托,望丞相不負朕之所托。”

諸葛亮趕緊伏地,聲帶哭腔的說道,“願陛下善保龍體,以副下天之望!”

這話說的,劉備都笑了。

“丞相何時也學人說這等無謂之語?!”劉備對著諸葛亮說道,“你我君臣相知,丞相豈不知朕如今之念?!生老病死,自然之理,朕豈懼哉?!所放心不下者,唯有大漢複興朕無能,不能實現此等夙願,以後,一切就交托給丞相了!”

諸葛亮頓時也忍不住了,伏於地上,哽咽著說道,“臣,必不負陛下所托,唯有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劉備微微皺眉,對諸葛亮那句“死而後已”多少有些不滿.老子是要掛了,但你才多大,沒事兒叨叨什麼“死而後已”?!

但.權當是丞相心情太過於悲傷了吧。

繼續轉頭,劉備看向了張溪。

張溪這時候眼圈也是紅的。

張溪跟劉備的關係雖然沒有張飛,諸葛亮那麼鐵,但十幾年的相處下來,你要說一點感情都沒有,那也是假的。

而且有一說一,劉備對張溪,是真的器重,也是真的敢用.這份知遇之恩,已經不簡單的是打工仔對老板的感情了。

再加上上輩子的感情濾鏡,如今劉備要死了,張溪說不傷心,那根本不可能。

唯一還能讓張溪有所欣慰的地方在於——劉備是在長安城內托孤的,而不是在白帝城,這多少也算讓劉備不至於太遺憾。

劉備可不知道張溪在想什麼,同樣對著張溪說道,“新野得遇元長,乃朕一生幸事。十餘年來,元長助朕得益州,占荊襄,北伐賊寇,一舉而下關中元長,朕虧待你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