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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曄和蔣濟是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河東雖然隸屬於司隸，屬於中原，但其實和關中，它就隔著一條黃河。
這年月，要渡過黃河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沒有專門修建的渡口碼頭，指望靠著一艘小船渡過黃河，風險實在有點大。
再一個，軍隊作戰不是說你把人渡過河去就算完事兒了，後勤糧草補給，退路安排，渡口駐守，這些事兒都要提前做好準備。
因此吧，這年代的行軍打戰，一般都是選擇比較方便糧食運輸的陸路，即使是水戰，也很少有把糧草補給線設置在水上的。
除非你對自己的水軍有絕對的信心。
所以吧，之前曹丕也好，司馬懿也好，蔣濟，劉曄也好，在考慮對關中的防禦態勢時，基本都是圍繞著武關和潼關這兩條路上大道進行思考和布防的，很少考慮黃河沿岸的水路。
對於黃河沿岸，曹魏方麵隻需要做好幾個大型渡口的防禦就可以了。
可如今曹真這一席話，頓時讓劉曄和蔣濟都有點想歪了。
是，在沒有掌控住黃河渡口的情況下，不合適進行大兵團作戰但並不代表蜀賊不可以通過舟船往河東地區派遣小規模的作戰部隊啊。
黃河上討生活的漁夫也不在少數，征用漁船這類的玩意兒渡過黃河，一次派出個千人左右的作戰部隊，襲擊騷擾一下就撤退，或者索性以戰養戰的搞破壞，蜀賊並不是做不到。
再一個，黃河流域太長了，涇河，渭河這兩大黃河支流都在關中境內，尤其是涇河，就在左馮翊地區，蜀賊完全可以通過涇河進入黃河，然後在黃河對岸登錄，滲透到河東地區。
甚至更要命的是洛水的上遊，也在左馮翊地區。
如果蜀賊通過騷擾河東地區，調空洛陽兵力去河東圍剿，再用水軍沿著洛水而下，奇襲洛陽那問題可就大了。
這種事，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河東地區，世家大族太多了，而且因為早年曹操的基本盤就在河東，洛陽一帶，導致這裡的世家在朝中的話語權非常的大。
一旦河東遇襲，那麼曹魏朝堂上要求出兵，剿滅河東蜀賊的聲音必然很大，到了那個時候，就是曹丕也不一定壓製下這種聲音來。
而一旦派兵去河東圍剿蜀賊，那必然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的人家蜀賊打的是遊擊戰，人都不好找，哪有可能一舉圍殲？！
到時候，必然會導致洛陽的兵力，在一定時間內有所不足。
到了那個時候，如果蜀賊真的提前訓練好了水軍，沿著洛水而下，洛陽必然危急。
如果隻是洛陽危急，倒也沒什麼，洛陽雖然在董卓之亂時被焚毀了，但這都過去快三十年了，已經重新修築過了，如今的洛陽，也可以說是一座堅城。
唯一的問題是，曹丕還在洛陽呆著呢。
一旦蜀賊兵臨城下，曹丕被圍困在洛陽，那個局勢就會變得極其複雜了。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曹丕被圍吧，宛城，許昌，兗州，甚至潼關和武關的曹軍，到底要不要出兵勤王？！
不出兵吧，說不過去，萬一洛陽被攻破，那問題可就大了。
可出兵吧，蜀賊必然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荊州軍團北上，雍州軍團趁勢攻打武關和潼關，一不小心，可就是中原腹心大開，即使解了這次洛陽之圍，也隨時會麵臨下一次蜀賊圍攻。
這樣的話，大魏能不能守住中原，可就真的不好說了。
而如今，因為曹真的一席話，啟發了劉曄和蔣濟對河東地區防務的擔憂，尤其是張溪突然的把北軍化整為零，這怎麼看，都像是要用小股部隊穿越黃河，對河東地區進行騷擾的前兆。
說不定這個時候，張溪已經在安排人訓練專門的水軍了。
因此吧，蔣濟和劉曄趕緊的把自己的猜測告訴曹丕，並且要求曹丕立刻加強對河東地區的防禦，尤其是黃河沿岸，必須設立足夠的崗哨，沿岸進行查探，決不能允許有任何一個蜀賊滲透進來。
河東不亂，洛陽才能安全。
劉曄和蔣濟這一番話，成功的把曹丕後背的汗也給激出來了順著這思路思考下去，那自己隨時可能處在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