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入陣見麒麟(1 / 2)

太平令 閻ZK 6635 字 19天前

參軍事臉上的神色微微一怔,心中倒是大鬆了口氣,未曾想到,這個薛家送來的少年人,竟然還是個秉性剛直的,省卻自己好多的功夫,忙不迭地道:“好,好,那麼我就這樣寫。”

躺在地上的武勳子弟大怒:“老子不要你可憐。”

那個為首者支撐著爬起來,道:“我也去麒麟閣!”

“我的罪責,不用你來擔著!”

畢竟是武勳家的子弟,總是有桀驁不馴有骨氣的人,有了帶頭的人,其餘武勳子弟一咬牙,比起去守冷宮禁宮,臉麵更重要些,而重要的,是他們並不是那些酒囊飯袋。

他們是真正有本領的年輕武官,是因為宇文烈一句話才打算過來。

李觀一卻忽而一轉身,一腿甩出去,那年輕人麵色一變,雙臂交錯,擋在了身前,他的武功已算是不錯,但是不用內氣出體,劍氣刀芒等手段。

隻靠著肉身體魄,完全不是一合之敵。

被一腿甩出了兩丈遠,手掌發抖,咬牙切齒,怒目看著前麵的少年,李觀一一隻手扶著劍,嬸娘教導的功法運轉,臉上出現了幾分矜貴傲氣,淡淡道:“我做下的事情,自是我來承擔責任,你……”

“哼。”

“敗者,沒有談論的資格。”

“若是不服氣,下一旬,再來比過!”

那武勳子弟喘勻了氣息。

被李觀一龍筋虎髓的體魄一腿掃腿,竟然還可以起來。

正坐於前,目中桀驁不馴,卻也隻是不服氣,道:“好!這個月份,算你勝了,下一旬再來打過,若是我贏了,老子就背懲罰,去守麒麟宮!”

旁人臉上都變了:“這,少將軍……”

那男子看上去也才十七八歲模樣,此刻一甩手讓其他人閉嘴。

目光炯炯地看著那個同輩人。

李觀一知道自己過了這一關。

不是自己調去了麒麟宮,而是這幫武勳子弟找事情,自己打贏了之後,選擇接受金吾衛的懲處而去麒麟宮,這樣的話順理成章,不會引人懷疑。

畢竟,因為陳皇欲要以李觀一為磨刀石磨礪武勳子弟,以及宇文烈那一句捧殺,朝中的文武百官大多知道。

這些武勳子弟找他麻煩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李觀一轉身,他扶著自己的劍,背對著後麵的人,然後右手伸出,手指指著那年輕人,頓了頓,猛地朝著下麵一指。

“那麼。”

他回答:“我等你們,再輸一場!”

這些武勳子弟幾乎氣得暴跳,但是在氣得咬牙切齒的時候,卻又不得不因為這樣的氣度而大叫一聲好。

那年輕的武勳子弟扶著兵器站穩了,大喊道:“李觀一!”

“下一次,麒麟宮一定是我等來守衛!”

“你記住了!”

於是參軍事和其餘那些已混日子混了好些年份的金吾衛忽然呆滯住,他們看著這些鼻青臉腫,卻恣意大喊大叫起來的少年人,第一時間竟然是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他們覺得恍惚,覺得荒謬,覺得這些人,怎麼會願意去那種沒有油水,還很無趣的禁宮去鎮守?

他們看著那些鼻青臉腫,破口大罵,卻又神采飛揚的臉。

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麵龐。

卻隻是摸到了粗糙的皮膚和濃密的胡須。

不知為何,心中有一種發堵的難受。

轉過頭,罵了一句:“真是瘋了。”

“竟然想要爭麒麟宮的鎮守。”

但是他們知道,爭的不是什麼東西,那是少年人心口的一口氣。

參軍事低下身子,拿起來那卷宗,回憶剛剛若有若無的虎嘯,雖然看不到,但是他確確實實感覺到了一絲絲心中的驚恐,今日的情況,他本來打算編撰,但是李觀一畢竟是薛貴妃送來的人。

他隻好老老實實地將這些事情都記錄下來。

包括武勳子弟的主動挑釁。

以及李觀一一個人揍趴了足足九個武勳世家的子弟。

其中有振威將軍的長子,有龍驤衛將軍的二兒子,有皇室郡主的兒子,當今皇帝的遠房侄子,其中實力最高的,是陳國夜馳騎兵副都統之子,也是那個開口,被稱呼為少將軍的青年。

夜馳騎兵是天下強軍之一。

和鐵浮屠,虎蠻騎兵,共稱為天下三大鐵騎。

這樣的軍隊,都統將軍必然是皇族之人擔任,所以副都統,才是整個夜馳騎兵實際意義上的統帥。

幾乎算是小半陳國武勳世家年輕一代最精銳了。

卻給一個外戚家的少年給揍翻了。

參軍事老老實實的記錄下來。

包括自家婆娘對自己說的話和要求。

很老實地交給了金吾衛的上層,於是被那位羽林中郎將笑罵一句,倒是滑頭,誰也不想得罪,知道一介參軍事,也常常身不由己,將東西拋回去,罵一句道回去做伱的新郎去,此事就此不了了之。

薛老聽聞了李觀一的處理方式,飲酒大笑不已,然後沒有動怒,隻是拍了拍李觀一的肩膀,痛痛快快

地道:“下一次,繼續揍,這幫人就是這樣,你揍翻了他們,他們才服氣你。”

“得打翻服氣了,才能講道理的。”

“不過,麒麟宮,你當真要守?”

李觀一道:“一人做事一人當。”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薛道勇點了點頭,道:“麒麟宮……是整個皇宮七個禁宮裡麵最為複雜的那個,據說,陛下籠絡了天下的術士,重金邀請他們來陳國,而後那些術士就消失了,若是沒有死,應該是在麒麟宮。”

“這些術士,各自都有手段,兼顧肉身和術法。”

“各種禁忌很多,你在麒麟宮當差,需得要小心。”

李觀一頷首。

而在這之後,各大武勳家族裡麵忽然安靜下來了,那些個武勳子弟本來打算直接揍完李觀一,回去當夜馳騎兵,此番就在這金吾衛裡麵呆著,狠狠訓練。

憋著一股勁要和李觀一打一架。

其間有人給他們舉行宴席的時候,有一個武勳子弟笑著恭維道:

“聽聞那個薛家外戚的子弟,竟然敢於挑釁幾位少將軍,被發配到了麒麟宮裡麵受苦,真是不自量力的癩蛤蟆啊,區區外戚,竟然也敢於挑釁諸位為我大陳立下赫赫戰功的武勳。”

之前被揍的那個武勳本來在喝酒,直接掄起酒壇子砸下去,大罵:

“癩蛤蟆罵誰?!”

那個被揍的武勳結結巴巴道:“癩蛤蟆罵他啊。”

於是又勾起來了這青年的記憶,大怒,習慣性地掄起旁邊的凳子直接砸過去,武勳子弟的彼此互毆,京城裡麵也不是少見的事情了,隻是這一次事情很大。

雙方本來是宴席,自己一波的人,還可以控製得住。

隻是隔壁有另一波的勳貴放話嘲風,說你們自小練武,還不如兄弟們,你們的武功是不是在青樓練的?那九個人大怒,沒有帶著刀劍,就掄起板凳,直接放翻了足足三十多個,才對自己的戰鬥力重新有了信心。

夜馳騎兵副都統之子提起酒壇子,仰起脖子大口喝酒。

那個習慣性掄起板凳的青年周柳營還在怒罵:

“他娘的,他打贏了我們。”

“他是癩蛤蟆,我們是什麼?”

“我們是什麼?”

“你是不是再罵我們是癩蛤蟆都不如的臭狗屎嗎?!”

武勳貴族結結巴巴道:“我沒說臭狗屎啊。”

“還敢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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