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宗反手轟出。
轟!!!
李觀一瞳孔收縮,幾乎身軀繃緊,作為武者,本能防備。
這一場暴雨,被儘數打散!
化作了白雲一般的狀態,牛車如墜雲巔。
銀發道人坐於那裡,如同坐在雲巔,鬢發微揚,從容安靜,手掌輕輕按在了李觀一肩膀,於是雲霞儘數散去了,李觀一大口喘息,隻是見到了天穹之上,雲氣已散,唯明月清朗,高懸於天穹。
他怔怔想著。
這樣的,也是武功?
道宗平和道:“這是我一身所學總綱,也是最浩大的一篇,今日傳你,此地距離鎮北關的時間裡麵,你有什麼疑問,都可以問我,能夠學會多少,就都是你的機緣了。”
於是他將這《皇極經世書的總綱第一篇,詳細傳授給李觀一。
李觀一緘默,他沒有問道宗的境界,隻是好奇,道:
“不知道,江湖上的劍狂慕容龍圖,是幾重天?”
道宗緘默許久。
李觀一道:“八重?”
銀發道人搖了搖頭。
李觀一肅然起敬了,道:“九重天?”
銀發道宗淡淡道:
“九重已是世人之巔,而劍狂之劍,猶在天外之天。”
於是李觀一咧嘴大笑起來了,他覺得往後就算是自己奔赴天下,那麼嬸娘的安危,也不用自己擔心了,被道宗稱呼為天外之天的神劍啊,那該是怎樣的風采。
大概就是道宗的掌,薛神將的箭一樣。
是他此刻完全無法理解的神功吧。
江湖很小,可天下很大;江湖裡的宗師,如越大哥那樣的戰力,在神將榜隻在三十四,可以知道天下的壯闊了,李觀一被道宗認可有三重天巔峰到四重天初步的戰力,他也隻是暢想一下未來。
宇文烈這個宿敵,不知道有多強。
老爹當年呢,又有怎麼樣的功夫?
天下第一神將又如何?比之於江湖的傳說,誰強誰弱?
赤帝的神功,學宮的六位宮主,道門的先天,儒家的公羊素王,各自有怎麼樣的氣度和手段?
李觀一暢想之後。
然後就隻好苦著臉去啃那一卷《皇極經世書的總綱。
道宗雖然說,境界隻是內氣的雄渾,無關勝負生死,他曾經在北海見到過如同山脈一樣巨大的玄龜,氣血磅礴地不會比起宗師遜色半分,但是五重天的武者,駕馭龍驤戰船,率領軍隊,就可以狩獵。
把那玄龜的肉切割下來,作為羹湯;油脂做長明燈,送往中原。
可雖然如此,內氣還是重要的。
《皇極經世書的總綱,雖然表現出的,是極為玄妙高深的武功。
但是實際上,卻是以算經,奇術為基礎的學科,極為複雜,道宗花費一夜時間,才勉勉強強講述完成,牛車慢悠悠地走到了一處鎮子裡修整,因為不是如之前那樣,有危險,所以這一次要了三間客房。
李觀一苦思冥想,不斷學習捉摸這一門武功。
與其說是武功,不如說是推算所有力量的一種,離譜的算經奇術,推斷一切力量的軌跡,然後以磅礴內氣,強橫元神,運轉為我所用。
李觀一有感覺,從這裡到鎮北關的道路上,自己或許隻能學會這一篇,道宗之強,青銅鼎都無法窺見其真相,更不必說,從其中汲取元氣。
幸虧有祖老那一段時間的傳授。
以及第六十篇《皇極經世書的經驗,並侯中玉身上得來的陣法基礎,李觀一還不至於徹底不能入門,隻是推進速度極為緩慢,花費一日時間,都沒有什麼所獲,隻是覺得到處關隘。
走一步,都要思考許久,才可以繼續思考。
不知不覺,都已到了淩晨之後,月上中天,李觀一卻絲毫沒有睡意,隻有額頭微微抽痛,他都想要放棄,但是回憶起道宗那磅礴絕學,以及可以同時調動內氣,體魄,元神,三者歸一的特性。
卻又還是咬著牙堅持下來。
李觀一能感覺到,一道鎮北城,道宗就會離開。
絕對不會有半點遲疑。
李觀一捂著額頭,思考著《皇極經世書的總綱:“物之大者無若天地,然而亦有所儘也。天之大,陰陽儘之矣。地之大,剛柔儘之矣。”
“這樣的推斷之中,又要如何?何為天地,又如何是天地之儘,又要如何從天地一下跳動到了陰陽,剛柔?”
這些問題都很困難。
麒麟趴在床鋪上呼呼大睡。
麒麟,麒麟是不需要修煉的,這家夥還差幾年就五百歲了,卻還隻算是少年期,沒有成年,而麒麟這樣的神獸,一旦成年,哪怕是睡覺睡到了成年,都會擁有人間武者們宗師披甲持拿玄兵的戰力。
簡直是,不講道理一樣。
李觀一想得惱怒,他伸出手,把麒麟提起來。
麒麟睡眼惺忪:“要吃飯了?”
李觀一哭笑不得,道:“陪我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