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劍之上,赤金色的雲紋層層疊疊地亮起來了,八百年赤帝天下,這浩瀚的氣運彙聚而來,猛然化作了
光柱般的存在,衝天而起。
赤霄·斬惡!
在麵對陰陽輪轉宗弟子都主動爆發殺機的赤霄劍。
在此刻更是抵達了極限。
姬乘風猛然抬手,左手右臂皆出絕學。
他握住了宇文烈的槍,擋住了公羊素王的劍。
而其他人甚至於沒有資格踏前。
他瞪大眼,看著那淩冽的劍光,忽然垂眸,乃自放聲大笑起來:“姬乘風?姬乘風!錯了!”
“我名,張子雍。”
“因姬乘風而存活之人。”
“武道傳說,生之極致,前三百年後,後世萬代,再無我這般之人!!!”
生機爆發,宇文烈和公羊素王被逼退,青袍翻卷,張狂恣意,人性再度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手中的竹簫飛起落下,自八千虎蠻騎兵之中穿過,直接點殺向李觀一。
卻在此刻,釣鯨客冷笑罵了一句:
“負隅頑抗。”
“本座在此,你要做什麼?”
罵罵咧咧,直接開陣。
掠身出去。
李觀一落在地上的秋水劍上,慕容龍圖的氣機升騰。
陣道魁首之陣,劍道之神的劍意。
左右交錯。
但是張子雍卻沒有反抗了。
張子雍神色寧靜,他展開雙臂,擁抱了熾烈的赤霄劍,被赤霄劍洞穿心口,心臟兀自還在跳動,這個時候,在人間不擇手段活了許久的武道傳說微垂眸。
恍惚間在劍光之中看到了三百年前身死的少年,和李觀一一般無二的熾烈。
李觀一大口喘息,額頭的汗水落下。
他死死抓著劍,赤霄劍瘋狂鳴嘯,用力往裡麵捅進去。
媽的,武道傳說都這樣難對付嗎?
這樣難對付的,世界上竟然不止一個?!
他已經不想要去想天下第一神將有多難搞了,隻想弄死張子雍。
張子雍道:“為何不退避開?”
李觀一道:“因為你該死。”
張子雍道:“有趣……”他口中鮮血不斷落下,神色卻又恢複到了原本的平靜從容之中,道:“掀起亂世之豪雄,因你們而死的人,明明比死於我的大道之下的更多。”
“為什麼你們會有豪雄名,而我要被你們誅殺。”
“不過,我沒有興趣聽你們講求什麼大道理。”
“我也不會悔過。”
他的目光逐漸黯淡下去,卻露出一絲危險的微笑,道:“我可以在劍狂,陣魁出手之前,把你帶走,但是,我隻希望你滿足我一個要求。”
他注視著持赤霄劍之人,恍惚可見昨日,語氣不知為何溫和許多,道:
“可否,喚我一聲子雍。”
李觀一卻是笑起來,然後直接大罵道:
“放!屁!!”
這兩個字,麵對著武道傳說噴出來。
眾人緘默,唯釣鯨客放聲大笑起來了,覺得這個臭小子越來越符合他的秉性,道:“不愧是劍狂的太外孫,哈哈哈哈,好好好,夠狂夠唯我,老子喜歡你!”
“哈哈哈哈哈哈!”
李觀一不知道釣鯨客此刻的大笑模樣,隻是看著張子雍,一字一頓道:
“你方才說,人和人的觀念和判斷不同,那是自然,我沒有興趣讓其他人都聽我的判斷,可是在我眼中,你是罪無可赦之輩!”
那少年眼中似乎含著凜然的烈焰,道:
“有人說,天下並非黑白,但是有些事情,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摻雜了一點點,就不對了!”
“我,絕不妥協!”
李觀一一直到這個時候,都咬著牙,拚著力,把自己手裡的神兵朝著張子雍的心口戳,一邊戳還一邊狠狠的扭轉著,爭取把劍痕撕扯出來的痕跡扯斷。
張子雍閉著眼睛,卻道:“是這樣啊。”
這樣剛直的回答,是少年人才會有的決意,或許,若是沒有這樣熾烈的心,赤霄劍是不會應招而來的,八百年帝王都希望能夠拿起這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