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刻,呼延家主呼延成季知道自己前線潰敗,兒子戰死,心中憤恨至極,早早派遣了斥候探子打探,這樣好幾天之後,卻真給他們發現了情況——
李觀一等人雖然是小心謹慎,但是彙聚起來有數千人,數千頭牛羊馬匹的大部族在這西域移動,還是一個極為紮眼的事情。
而其中部族成員,還都是之前每年抵達呼延城交易,今年卻不曾來的部族,這兩個放在一起,呼延成季已不在意是不是殺死自己兒子的真凶了。
是也好,不是也罷。
他需要以殺戮,來發泄心中的怒火。
他需要以殺戮,來重新強化作為城邦之主的威嚴!
無論是為了情感上的發泄,還是為了政治上的目的,立刻舉行一次軍事上的狩獵活動,都是必要的行為,而這個流浪部族的財富,也已夠得上一次遊獵。
於是呼延成季點起兵馬,打算將其徹底圍殺虐殺。
上萬的騎兵,都是精銳,雖然大部分披著的都是皮甲,但是這些騎兵都是每日吃肉,習武的職業軍人,是呼延成季保護自己城池威嚴的兵器,此刻齊出,猶如猛虎出匣,攪得周圍不得安寧。
這樣的軍勢,已絕對不可能是區區一千弓騎兵能抵禦的。
卻在數日前——
鐵勒部所在的城池,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那時契苾力正在習武,聽到有人稟報說,有一個人在外麵,高呼可還記得兩年前的江州之約,神色一變,急急衝出去的時候,卻見到是一名帶著兜帽的女子。
契苾力高呼道:“是誰人?!”
那女子道:“是當年在江州城你一拜之人,派我來此!”
契苾力連忙把她引進去,南宮無夢還有些緊張,手掌按著腰間的兵器上,有神兵在身,又有四重天的江湖武功,她保持警惕,脫身而出,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隻是契苾力確認了她帶來的李觀一的親筆信,臉上神色變化極為激烈,道:“主公,終於來信了。”
在這個時候,南宮無夢也打量著這個男子,年紀不大,應該是剛剛過去了三十歲,蓄須了,眉宇堅毅,像是個有些憨厚的部族首領。
這部族看上去也很貧苦,很貧困,為什麼李觀一會認為,這裡擁有著足夠強大的援軍呢?
契苾力邀南宮無夢休息,與此同時卻高呼道:“先生!”
“先生!”
“破軍先生!”
他大笑著奔到了一處院子前麵,道:“誠如先生所料,主公果然派人來信了!你看,你看!”
南宮無夢眨了眨眼睛,這個名字很耳熟,也跟著過去,卻見那院子裡麵一名青年正在撫琴,從容不迫,氣度安然,眸子是紫色的,俊美無比:
“一切,皆在我等的計算之中。”
“契苾將軍,不必如此激動,且宜調遣兵馬,隨時出擊,這位姑娘,便是天策府斥候之首,南宮無夢罷?”
那俊美謀士微笑一禮,儒雅道:“在下破軍。”
南宮無夢回禮,道:“破軍先生,我記得你。”
“哦?”
“將軍他經常談論起你的。”
似乎是南宮無夢的錯覺。
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那俊美青年智者的嘴角微微勾起,然後又按下,然後又似乎忍不住勾起,如此數次,才握拳抵著嘴唇,咳嗽一聲,平和道:“主公還記得我啊。”
南宮無夢若有所思,點頭道:
“是啊,他常常念著您,總說您是他的第一謀主。”
破軍嘴角勾起,點了點頭,垂落的手指掐在胳膊上。
克製,要克製!
嘴角壓下。
心中愉快。
哈哈哈,聽到了嗎?瑤光!
主公時時念著我,你拿什麼贏我!
破軍從容不迫,閒談詢問片刻情況,輕描淡寫,漫不經心似乎隨意問道:“不過,聽說,麒麟軍裡好像還有那麼一個觀星術士,不知道南宮姑娘知道嗎?”
南宮無夢捧著茶道:“瑤光姑娘嘛,知道的。”
她喝口茶:“眼下應該和李觀一將軍呆在一起。”
“騎著一匹馬。”
“等著我們過去吧?”
破軍道:“哦,原來如此……”
聲音一頓。
然後,那雍容,平和,似乎一切儘在掌握的年輕謀士微笑一點一點凝固了:
“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