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大勢,抉擇(求月票)(1 / 2)

太平令 閻ZK 9428 字 19天前

第386章?大勢,抉擇求月票

在看到這一封信箋的時候,蘭文度的神色先是驚愕,旋即先是一種混合著恐懼的狂喜,狂喜到了他的手掌都已經有些顫抖起來了,先是用眼睛的餘光瞥視了一眼,確定了文清羽還在沉沉睡著,才緩緩取出來了這一遝信。

真的是嗎?

還是說,是虛假的,是偽裝的?

蘭文度緘默許久,他盤膝坐在了文清羽的旁邊。

卻並不著急去打開這信,倒也是有些恍惚,有些遲疑,他是墨家的弟子,也算得有天才謀略的謀士,近乎是本能的察覺到了些不對,他似乎本能坐在那裡,希望看到文清羽蘇醒的模樣。

但是文清羽沉睡很沉。

蘭文度打開信箋,確定那字跡,是魯有先的筆跡。

屏住呼吸去看。

是有好幾封信,顯而易見,不是一時間就發現的。

蘭文度心中有十成十的戒備,但是好奇心讓他看下去,看到魯有先所言,要將城池獻給李觀一,希望李觀一能夠不追究三年前他在關翼城圍堵秦武侯的事情。

明明冬日,也沒有什麼人來。

蘭文度額頭的汗水落下,道:“……莫非是偽裝信箋?”

他繼續看下去,當看到——

當以密信遣狼王,誘其入此地,則吾將故意和君侯西域盟軍聯手,共剿狼王】

更將遣夜不疑,周柳營,宮振永等君侯故人為將】

蘭文度心中大浪潮升起。

竟是連密信都在!

又完美地契合了魯有先的所作所為,蘭文度心中已是相信,卻又升起了無數的念頭,自語道:“不,不一定,狼王之子,殿下陳文冕,此刻亦在這裡,若是從這裡得到的……”

直到看到最後的一封信,看到是李觀一給魯有先所寫的信,是說,等到歸於我處,解決蘭文度之後,當把蘭文度所經營的好處,皆給魯有先。

蘭文度思緒目光微凝。

這一層層連綿不絕,壓倒了他的心理防線,蘭文度神色幾度掙紮,然後徐徐呼出一口氣來,最後把這些個信箋全部折疊,收好,收入懷中。

不顧和文清羽的說辭,起身外出,發現文清羽所在的地方,防守頗為森嚴,遠遠望見,似乎有兵馬調動,心中一個咯噔,知道自己所帶著的正是機密,故而辭行。

守衛好奇詢問說,和文清羽大人閒談為定,怎的要走?

蘭文度哈哈一笑,隻說道:“我和文兄,一見如故,今日喝酒有些過了量,我都有三分醉意,文兄弟直接醉酒不省人事,我卻忽想起來,還有些盟約之事未曾處理,故此前去。”

“哦哦,蘭先生慢行。”

蘭文度大笑,漫不經心走騎馬遠去,直舍棄了兵馬,出了城去,揚起鞭子,一口氣疾行回去了邊城之中,之後自是想儘方法,將此密信,遠傳於陳國皇城陳鼎業處。

那護衛目送著蘭文度遠去,就大步走到了密室裡麵,隨手摘下兜鍪,是個氣質頗為灑脫隨性的青年,盤膝坐在桌旁,鼻子聞了聞酒氣,微微皺眉:“味兒可真衝啊!”

然後重新拿出一個酒盞,慢慢喝酒,順便用劍鞘拍打了下文清羽的臉頰,道:“文鶴,醒醒,魚兒咬鉤了。”

文清羽慢悠悠睜開眼睛:“……不容易啊。”

“元執。”

守在外麵的所謂護衛,調動兵馬,為蘭文度營造出一種此地危機,必須離去氛圍之感的,正是天策府謀士單體武功第一人,年輕一代的頂尖謀將元執。

元執灑脫一笑,道:“如何,他走到了哪裡上的鉤?”

文鶴爬起來,道:“最後一步。”

“就算是破軍能模仿天下人的筆跡,即便是魯有先自己都認不出的程度,又讓公孫懷直仿造出來魯有先的印璽,那位觀星術士大人攪亂天機,他還是到最後才吃了鉤子。”

“一開始的狂喜,派彆排斥的傾軋,乃至於是狼王密信的亦真亦假,乃至於是涉及到了他自己的身家性命,他都勘破,穩住了,甚至於對我產生了懷疑。”

“隻是可惜,最後一步,他沒能跨過去。”

元執道:“利益。”

文鶴道:“畢竟是大世家出身,就算是有才氣,傲骨,眼力,最後還是會敗在世家本能,為自己家族謀取利益的一環上。”

“我在他身上砸了十幾萬。”

“主公年少的時候在關翼城裡,一個月一兩銀子。”

“這相當於十幾萬人一個月的俸祿,卻砸在這一個人的身上,他還年輕,出身世家,卻又地位不夠,這些金銀拿到手裡,就不會放下來的。”

元執揚了揚眉:“可惜。”

“不過,你準備的魚餌,其實就隻是最後一個吧?”

“之前那幾個,隻不過是為了讓這最後一餌更可信罷了。”

文鶴微笑道:“知我者,元執也。”

元執喝酒,道:“那些金銀如何?你怕是隻把蘭文度那裡當做了金銀的暫存之地吧?還可以順便逗一下代清,可夜長夢多,十幾萬金銀呢,還是得拿回來。”

文鶴訝異:“什麼十幾萬銀?”

元執道:“嗯?”

文清羽整理衣服,伸出兩根手指,義正詞嚴道:“分明是二十萬兩銀!”

元執:“???”

文清羽微笑道:“蘭文度,可是世家出身,我的手足兄弟,摯愛親朋,我給他的錢,是我的錢,他的錢,還是我的錢!”

元執呆滯許久,歎息搖頭道:

“當真毒士,從你手中送出去的東西,代價太大。”

文清羽從容微笑,接受了這個讚譽。

………………

陳國,應國,各有變。

波濤洶湧,潛藏於下。

蛟龍當出。

李觀一沉思,總之,先挖礦吧!

開始著手開發黨項國那些鑄造利器級彆兵器的礦產,新的一年,則是鼓勵民生,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

而在這個時候,西域的風起雲湧,未曾平息,反倒是越發壯闊起來,狼王陳輔弼,鋒芒極盛,硬生生吞下了賀若擒虎之後,繼續一氣嗬成,強行衝擊應國疆土。

應國李國公率大將,極速回避。

好不容易擁有的,對西域外的掌控範圍全部消失。

應國的勢力範圍,直接收縮回退到了原本的西意城內,固守不出,任由狼王陳輔弼將李國公經營的,在西意城範圍外的,堡壘,防線,城池,儘數吞下。

狼王往東,橫擊應國,打得應國邊疆狼藉不堪。

往北擴張領地。

突厥七王本來休養生息,按照習慣,在冬春交錯的時候,來西域劫掠一番,被狼王直接乾崩,鐵浮屠硬生生竄逃,三年前趁著吐穀渾大亂吞下的草原被狼王啃下來一半。

又前去和陳國爭鋒,魯有先緘默。

退縮不戰。

短短時日之間,凡數戰,所向睥睨。

乃占據西域偌大疆域,聲威之盛,所向睥睨,一時隆盛。

安西城主李觀一則順著狼王的征討往前默默蠶食,似乎是出於某種默契。狼王乾崩了城池守軍之後,掠去了糧草,金銀,就會揚長而去。

這一支軍隊,就真的仿佛是天下的狼群,饑餓,殘忍。

永遠保持著掠食和進攻的欲望。

在這之後,李觀一所部默默摸上來,把城池占據下來。

從立場上,雙方是絕對的死敵,但是卻在大勢上彼此配合起來了。

隻是對於此,李觀一所部表示不知道,我們隻是發現路邊出現了沒有守軍的城池,然後正好進去了而已,其他的我們不知道。

安西都護府對外交流的官員,萬能的雷老蒙如是說。

“不要問了,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個養馬的。”

“真的不要問了。”

“我真不知道。”

春日來,因有九色神鹿的幫助,安西城的勢力範圍,以及整個西域的植物生長都更為茂盛,李觀一等人休養生息,一方麵修築城池,一方麵訓練士卒,另一方麵則是開墾礦物,發展商業。

整個勢力正在逐漸繁華起來。

但是天策府的謀士都知道,這其實隻是短暫的休息,目的是為了迎接下一次的大戰,下一戰,恐怕就是真正要角逐出西域之主是誰了。

“我們的勝率,不算是很大把握……”

破軍喝了口茶,若有所思道:“西域之中,狼王顯然是打算最後再大鬨一場了,足以製衡突厥,壓迫應國,隻是狼王兵鋒,逐漸衰敗開來了。”

“和賀若擒虎之戰,是目前推算出的,狼王此生最後一次真正大戰,之後他的軍勢會越來越弱。”

“隻是目前的問題在於。”

“狼王必然打算在應國大勢上撕開一道口子,應國卻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一定會有所反應,強行派出大軍,以及名將前來應對。”

“隻是這位名將,會是誰……”

元執眸子微垂。

他們沒有說話,可是心裡麵都出現了一個名字。

李觀一道:“兵家大勢,如同滾石從山巔而落,磅礴不可阻攔,以如今的狼王氣魄,普天之下能攔得住他的不多,而應國有把握的,其實也隻有那位了……”

元執,文鶴,晏代清都緘默下來。

天下第一神將,武道傳說。

薑素!

這個名字仿佛是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神秘力量,強橫無比,讓這些天策府中年輕的天才們都陷入一種沉默,率領大軍,角逐天下的第一神將,還是境界最強的武道傳說。

在擊敗狼王之後。

這就是他們可能會麵對的對手了。

青史之中,已經無數次都證明了,年輕的戰將真的名動天下,很容易就迎來當代第一神將的針對和克製。

元執遲疑了下,道:“聽聞薑素在北境,和突厥以及陳國交鋒,他應該不能突然來到這裡吧……”

文鶴道:“這位天下第一神將在邊緣和陳國,突厥交鋒,卻並不追求速勝,而是硬生生拖住了陳國,讓陳國不得不將絕大部分的心力放在這裡。”

“兵員,糧草,後勤,金鐵,全部都被吸引過去。”

“薑素擊敗陳國軍隊之後,掠其物資,糧草,然後複歸本營,並不去立刻吞並土地,任由陳國繼續增添兵馬過來,如此反複,已有數月時間。”

“陳國不能放棄北境,一旦放棄,薑素就會繼續往內執行這種戰略,卻也已經沒有了可以和薑素對抗的神將,隻能不斷的加大稅收,不斷地運送糧草,兵員過去。”

“此刻國家之中,早已經是怨聲四起。”

“就像是給陳國這個巨人身上斬出一道大口子。”

“讓這個傷口不斷湧出鮮血,是極狠辣的法子,薑素是打算用這一處大戰場拖垮陳國,等到陳國的後勤,民生,徹底被拖垮,崩潰,民怨四起的時候,再入內。”

“到了那時候,收服城池的時候,就會輕鬆許多。”“上兵伐謀,薑素這一戰,伐的是陳國大勢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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