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左軍由軍牽製住西域分封可汗,李觀一,魯有先,而後中軍主力深入西域,討伐狼王,可此刻局勢,狼王暗度陳倉,導致了之前快速殲滅戰的缺點,也就是兵力分開太多,也太過於深入的問題暴露出來。
其餘各方瘋狂拉扯,讓薑素不能彙聚兵力回轉擊之。
李觀一鬥敗戰將,抬眸遠看,見到遠處煞氣,隱隱升騰,一尊神將模樣的軍魂正在以極高的速度朝著這邊馳騁過來,知道是太師薑素被牽製住,惱火反擊,當即收兵。
轉進如風。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主打一個消耗,一個牽製。
仗著九州鼎之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看到薑素的兵魂,李觀一在這數日裡死死咬住了薑素的大軍,李觀一打不過薑素,但是薑素軍中其餘戰將也很難打得過李觀一。
而李觀一的軍隊又極靈動。
軍神薑素抵達戰場的時候,看到的果然還是一片狼藉,他神色漠然,握著的戰槍寂滅之上,煞氣濃鬱——他是想要不顧一切立刻回援的。
但是魯有先,就像是一隻狠狠咬住人的手指頭然後就往龜殼裡麵縮頭的老烏龜,不十分危險,但是極痛,極能牽製人,而西域分封可汗,則如一隻隻蚊子蒼蠅。
李觀一的大軍則是死死咬在一個微妙的距離上。
薑素要回殺,李觀一立刻撤回本營。
薑素繼續追擊,就會徹底進入西域戰場之中。
薑素要不管不顧直接回應國的疆域之中。
那李觀一大軍恢弘,麒麟咆哮,大有一股直接咬著薑素尾巴,長驅直入,也跟著攻入應國國內的流氓氣魄,很有八百年前赤帝戰法的特性。
薑素雙眸看到天地之間,軍陣煞氣,徐徐散開。
旁邊副將,也是他這一脈的當代家主薑玄濤道:
“李觀一的援軍,天可汗的騎兵也到了。”
“現在他們兩股兵力彙聚在一起,轉進如風,很是難纏,先祖您不出手的話,哪怕是他潰敗離去,我們追擊他的人也會被他打敗,擊殺。”
薑素眸子微斂:“那麼,是時候了。”
薑玄濤道:“什麼?”
軍神薑素道:“二皇子薑遠,已經率軍短暫截住了狼王,繼續這樣下去,會被李觀一的疲兵戰術一直牽製,既如此,就積蓄力量,趁著他習慣了我等不會追出去太遠的機會。”
“一次擊潰他們,而後,趁李觀一修整的機會。”
“立刻班師回朝。”
薑玄濤道:“是!”
薑素看著遠處,白發微揚,他的情緒並不是很好。
素來都是他討伐敵人,侵略如火,或許是此身威名過於隆盛,水滿則溢,月盈則虧,此刻隱隱然,有一種和天下群雄戰將為敵的感覺,被人以大勢牽製的感覺。
果然不痛快啊!
李觀一回歸於本陣之中,短暫修整,進行更換人員,選擇已休息了一段時間的士兵重新出陣,李觀一知道,以此刻自己的修為,境界,統率,根本不能擊敗軍神。
他要做的是牽製。
李觀一呼出一口濁氣,感覺到自己的兵家煞氣不斷累加:“基本的戰略目標已經達成了,薑素已經被拖住了好幾日時間,可是,應國的疆土又太大了,狼王……”
“叔父他此刻到底是突進到了哪裡?”
“又有沒有遇到阻礙。”
陳文冕道:“間隔太遠,各處都打起仗來,情報的傳遞,也不如以前那麼快了,這個時候,除去了應國之外,我們誰都不知道各地的具體戰況……”
李觀一呼出一口氣來,道:“是啊。”
“所以也就隻能夠,拚儘全力,儘人事,聽天命了。”
整個西域戰場都已徹底亂起來,全部的名將戰將共同攔截一個人的兵鋒,到底是這所有人的韜略和配合強橫,還是這其實也證明了,在這個時代,那被攔截之人的所向無敵。
隻是這一日夜,卻忽有變化。
魯有先夜巡的時候,也披著鎧甲,他握著兵器行走於營寨之中,看著寂靜的夜色,卻忽然發現了不對,遠遠的,隱隱有一縷縷煞氣晃動,他趴在地上。
他在地裡埋下了不同的空甕,能借此聽到大地細微的聲音。
他聽到了,水的漣漪,碰撞在石頭上發出的聲音。
連綿不絕。
若是常人的話,一定會把這個細碎的聲音忽略掉,就算是老辣的軍人,也會以為隻是正常的水波流轉,可是在這裡的,是陳國魯有先。
是放緩速度,接近的騎兵。
他眸子收縮,猛然起身,敲擊戰鼓,大呼:
“敵襲!!!”
陳國軍隊瞬間反應過來。
謹慎的守將預先發現了夜襲的情況,進行防禦,發現敵軍軍勢變得凶悍起來,正在交戰之中,魯有先看到,當代薑素一脈家主,薑玄濤親自率軍討伐——
是真正的精銳,而不是偏翼。
應國主力大軍出動了?!
薑玄濤出戰的話,薑素一定也出戰了。
他不在這裡,會在哪裡?!
魯有先的瞳孔收縮,立刻辨明了局勢,腦海之中,升起了兩個想法,而幾乎沒有多少猶豫和思考的時間,魯有先在選擇後撤,以及頂住薑玄濤的選擇之中,選擇了後者。
魯有先一戰槍打碎襲來的軍魂,大喊:
“以飛鷹異獸,傳訊給李觀一,告訴他們,薑素已出,正率大軍奔襲他們!”
“攔住他們!!”
魯有先握著戰槍,怒吼:
“全軍,舉盾!”
“把應國主力軍拖住,為陛下,為王上,拖延時間!”
肅穆的名將目眥欲裂:
“我大陳,萬勝!”
陳國重盾精銳在魯有先的組織下爆發了頑強無比的戰鬥意誌,硬生生把一場夜襲的戰鬥,拖到了黎明時分,靠著堅韌不拔的戰法,將應國騎兵拉扯到了自己擅長的戰術風格之中。
成為了駐地攻防戰。
日出的時候,春日涼薄的陽光灑落在血水之中。
陳國重甲重盾軍的戰損比達到接近四成,然後才徹底崩了。
魯有先斷後,手刃數十人,和薑玄濤互戰數合,鎧甲都被貫穿,血流於地,兀自不倒,奮起勇力,將薑玄濤拉墜下馬,須發怒張,仿佛怒虎,持刃,根本不防。
就在近距離瘋狂互相砍殺。
薑玄濤驚懼,不願意和這瘋子一換一。
魯有先身披數十創。
力竭之後,方才在掩護之下撤離。
薑玄濤都隱隱驚歎:“都說陳國勢頹,已沒有名將,可今日所見,魯有先根本不是傳聞之中,隻會防守的樣子。”
“難道說,這所謂的守將之名,也隻是他的計策】?”
西域戰場再度變化,在給各方應國軍要迅速回撤】這個錯覺之後,軍神薑素,反手狠狠的衝出去,魯有先軍隊潰敗,被狼王分封的諸多可汗,近乎於全被打崩。
西域這一場拖延戰,根本就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
局勢在告訴變化,天下之變化,彙聚於西域,西域之變化,位在三軍,而此刻三路大軍之中,最後關鍵的一點,彙聚在了中軍。
薑素和李觀一之戰。
這是軍神的睥睨,是軍神的自信和傲慢。
他會把最關鍵的一個步驟,狠狠攥住手中,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勝利,一定可以擊敗李觀一,沒有趕回應國腹地的機會,那就創造機會。
他素來如此。
李觀一則在入夜的時候,接收到了魯有先的信,實際上,即便是不必這信,李觀一也能感覺到煞氣的逼近,薑素深入戰場,李觀一抿了抿唇,輕聲自語:
“……上鉤了。”
“中軍直入戰場深處,是兵家大忌,但是軍神薑素,一定勇武豪邁,一定相信自己的計策吧?我也是這樣,所以我明白。”
李觀一握著兵器,也仿佛握住了自己的唯一底牌。
底牌要在關鍵的時候用出來。
天可汗和秦武侯,是同盟。
天可汗和秦武侯,是一個人。
在這個關鍵時刻發揮出的效果,將會是天地之差,一個是借助同盟的兵勢,是兩個正常的名將;另一個,是身負兩方大軍煞氣軍陣加持,是兩方軍隊的力量彙聚於一個人身上。
“此戰,縱不可能擊敗軍神,但是,至少要完成如我父當年的戰績……”
“粉碎軍神的戰略目的。”
這青史仿佛輪轉,往日的戰場即將重現,隻是這一次,攔在軍神麵前的不再是太平公李萬裡和狼王的聯手,隻是李觀一自己了。
“縱然如此,倒也不錯。”
李觀一拔出戰戟,踏上戰場,準備迎戰那即將到來的軍神,西域,天下的關鍵轉折點,就在這一戰了,就在此刻,忽有一聲輕笑傳來:
“真威風啊,秦武侯。”
!!!!
李觀一動作頓住,緩緩轉頭,看到玄龜法相自行浮現出來,上麵出現了一個一個文字,文字震蕩虛空,發出恣意的聲音:
“小子。”
“我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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