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聲望如龍,拜見之禮(求月票啊(2 / 2)

太平令 閻ZK 8599 字 20天前

「一個個的舊案都給掀起來,掀了個底朝天。」「他們看不懂文清羽和霄誌的手段。」

「但是他們知道世家眾人的下場。」「這幫人,跑得比誰都快。」

「什麽都沒有剩下,隻是走之前,還把什麽債務之類的,從百姓身上收割走了,又把那些個鋪子用高價錢給了普通老百姓,自己倒是順勢撤出去,賺了個盆滿缽滿。」

聰明人很多。

李觀一歎息道:「可惜了,南宮無夢,沒能跟上,否則的話,沒準還可以在世家的牆壁裡麵挖一挖,找到點什麽東西。」

風嘯道:「有薛大樓主幫咱們收攏商行的糧食,至少幫助我們麒麟軍,節省了三成的後勤代價,但是繼續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

「不如,我們去村鎮裡麵去買買糧食?」「商會畢竟還沒有涉及到那裡。」

李觀一點了點頭,此刻正是他們又拿下兩座城之後的情況,李觀一本來覺得攻城極艱難,但是當他發現在潰兵劇烈打擊士氣的情況下,這些算不上雄關要塞的城池。

也沒有那惡心死人的超巨型城牆。沒有遍布弩矢的甬道。

更沒有護城暗河,沒有內城外城,內城之內也沒有儲備足夠十萬人吃一個月糧食的城池,沒有那種鋼鐵一樣的堅韌意誌。

難打的不是攻城戰。而是魯有先。

在破魯有先之後,各城池守軍並無什麽可以攔路之人。

隻有在攻打其他城池的時候,天策府的眾將才能明白,魯有先那家夥是有多棘手,此刻城中的守將被擊敗,麒麟軍駐紮此城,因後勤原因,不能繼續往前。

人吃馬嚼,消耗極大,又有傷亡戰損者,需要藥材補給。李觀一換了衣裳,親率親衛數人,風嘯先生,一並去這城附近的村鎮當中,麒麟趴在李觀一的肩膀上,李觀一等人去了村鎮的時候,卻發現這村落仍是如常,沒有出現大亂的局勢。

可是整個村鎮之中卻多有警惕戒備。

有青壯握著鋤頭,鐮刀,錘子,守著村子。

見得人來,在高處高呼詢問是誰,李觀一自稱是學子遊學,因這天下亂事,從城中奔逃出來,秋日還有些炎熱之氣,故而來此,討口水喝。

風嘯是學宮九子之一,自有學宮文書和證明。也好在,這東西沒有被他當了喝酒去。

卻聽聞那村中老人笑道:「啊,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客人來此,當真驚奇之事。」

李觀一先前自稱為學宮學子,這些個村鎮之人本不是很相信,但既拿出了學宮之物,又說願意拿銀錢出來買東西,也就放進來,李觀一喝水的時候,見到周圍青壯戒備。

「老丈,村子裡大家夥兒怎麽這樣緊張?」

那老丈罵了一通,才道:「先生不知道,是之前有些個當丘八的,帶著刀劍進來搶東西,若不是咱們村子裡還有些壯漢,怕是要遭了災。」

李觀一和風嘯對視一眼,臉上都神色微凝。李觀一道:「是什麽軍隊,麒麟軍嗎?」

那老丈勃然色變,手中的拐杖重重一拄地麵,道:「你這年輕人,怎麽如此,我好心收留你們,你們說什麽麒麟軍,麒麟軍的名氣誰不知道,如果他們來,倒是好了!」

「來的是這城裡的守軍,媽媽的,平時這個賦稅那個賦稅,收起來一個比一個勤快,娘的,麒麟軍來了,抵抗了一下,就跑了,仗著有刀劍,來咱們這裡打秋風。」

「成了兵匪了。」

李觀一和風嘯對視一眼,敗軍成潰軍,潰軍又成了亂軍亂軍之禍,不遜於匪。

他們聽了這老百姓一陣抱怨,又吃了一頓便飯。

李觀一歎息道:「讓百姓受累,也是你我之錯,兵戈之盛,仍舊不能一戰而定,我們的根基還是相差很大。」

風嘯找到了農家濁酒,捧著喝酒:「啊對對對,主公你說的對。」

李觀一道:「窮兵黷武,禍國殃民,原來如此。」風嘯臉龐微紅,道:『啊對對對。』

「主公你說的對。」

李觀一道:「要不然把風嘯先生留在這裡,給人家作個上門女婿,倒是可以喝酒喝個飽了——」

風嘯道:「啊對對...」

他打了個寒顫,瞪大眼道:「啊,這不對吧主公!」李觀一大笑。

那老丈前來笑嗬嗬道:「而今亂兵來,諸位先生可以在這裡稍稍住下,等個幾日,等得了時機恰當,且從此地小路走,不過十幾裡,就是那麒麟軍治下了。」

「彼時你們便可以放心啦。」

李觀一喝著用黃米熬的粥,夾著醃漬蘿卜,道:「老先生覺得,麒麟軍如何?」

那村中長者抬手一拍膝蓋,道:「那還有什麽說的?之前就有許多人趁著亂跑到了江南那邊兒,我和你說,不單單稅少,咱們這裡稅之外,還有人頭稅,這個那個的。」

「江南那裡,三十稅一,輕徭薄賦。」「還教人學武識字,還分地啊!」

「世家也不能欺負老百姓,唉,好地方!」李觀一和風嘯對視一眼,忽然心中愧疚更大。

晏代清硬生生在這樣的情況下,一邊毆打世家一邊強化軍隊,靠著商業,以及在稅收少的情況下去增加老百姓收入以保證稅收總數,富國強兵,硬生生從指頭縫裡攢出來了那麽多的糧食金銀。

李觀一回來,振臂一揮開遠征。那數字就哐哐哐往下跳水。

李觀一額頭都在跳。

風嘯打了個酒嗝兒,道:「那這樣好,你們為什麽不去呢?」

老村長道:「去..」

他臉上的神色有那種年長者的滄桑,撫摸著拐杖,道:「你們還年輕,你們不知道啊,如今秦武侯勢大,他打進來,我們是可以現在就投靠那裡。」

「可是,他日若是大應國的軍隊又打回來了,秦武侯退去簡單,我們怎麽辦呢?」

李觀一和風嘯怔住。

老者道:「這個地方在幾十年前,是應國的邊疆,河流外麵就是陳國,在平日不打仗的時候,我們可以跨河去玩,後來賀若擒虎將軍把對麵拿下了。」「再然後,太平公和神武王又把兵鋒打過來了。」「還有嶽鵬武。」

「他們哪個不是鼎鼎大名的英雄,可是大應國反撲以來,不也是不得不退去,他們退後了,我們這些個小老百姓怎麽辦?」

「也有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活法,那就是不能輕易去站隊,我們現在去投了那秦武侯大人,哪一天他也不得不退兵去了。」

「到時候大應追究起來,怎麽辦呢?」

李觀一道:「皇帝陛下不是這樣的人吧。」

那老村長笑一笑,道:「那陛下,我不知道,就是縣官大人,估計也不會在意,可是縣官大人下麵還有這麽多的官兒啊,他們會不會在意呢?」

「還有本地那些個老大人們,他們隻要稍稍說說話,這手指頭稍稍收緊一點點,或者在把田稅上升個一點,我們就要吃大苦頭,要挨餓許多,可能還要餓死人。」

老村長歎了口氣,道:「我們這些人就是那地裡的雜草,誰過去都要踩一腳,誰在乎呢,我們就隻好小心翼翼的,就隻想著能不能多活一段時間,至少不要死得那麽簡單。」

他拄著拐杖,搖搖晃晃起身,李觀一緘默許久,他向這老丈提出要買糧食的事情,老頭子笑嗬嗬道:「先生要糧食,要多少口糧?」

李觀一道:「不知道村子裡有多少糧食,可否勻給我們一些,我們可以用錢。」

那老者怔住,旋即變色。

李觀一道:「在下是麒麟軍一名...隨軍參謀。」「這個是我的副手。」

他一指風嘯,風嘯咳嗽不已,老者麵色大變數次,起身,連拐杖也不拄著了,隻是大步跑去把門關上了,看著李觀一等人,道:「將軍是麒麟軍之人?!」

李觀一道:「當不得將軍,隻是個馬前卒。」

老者麵色變化了好幾次,帶著一種複雜至極的情緒,道:「麒麟軍可是要繼續征戰?要,要占住這裡嗎?」李觀一看著老者道:

「我等會護住此地,不會離去的。」

老者麵色變化幾次,似乎在作出某種決斷,道:「我們每個人,可以給你們勻出幾天的口糧..不能再多了,將軍,糧食,糧食就是我們的命啊。」

李觀一輕聲道:

「能夠給一日之糧即是給一日之命。」「李觀一,感激不儘。」

「我必,不負所托。」

李觀一帶風嘯離去,風嘯雖然飲酒已醉,卻目光清明,道:「主公,人心可用,一個村鎮如此,那麽其餘村鎮處,也可以得糧食,聚眾為多,可以一戰。」

李觀一回答道:「先生,人心不可用。」「不是用人心。」

「而是和人站在一起。」

風嘯微怔,那眸子裡的神色變化,看著騎著馬匹的李觀一,道:「主公之氣魄,越發有人主之風範,和兩年多前相比,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李觀一沒有回答:「他們給一日糧,便是給一日命。」「不可輕棄。」

風嘯低頭,道:「是。」

卻在他們回去的時候,有麒麟軍斥候抵達,道:「主公,應國太師薑素,已率虎蠻騎兵來了。」

李觀一不覺驚懼,隻是道:「薑素...」「給他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風嘯道:「薑玄濤的身體被他的麾下搶奪退去了,卻還是在亂軍之中,被踐踏成了肉泥,隻有一個頭還在,我們已經保護好了,放在匣子裡。」

李觀一道:「好!」他勒緊韁繩,眉宇揚起烈烈,道:

「且回去,把這禮物送給薑素!」「以為我等之--」

「拜見之禮!」

而在眾人離去之後,那村鎮之中,有人詢問麒麟軍軍官姓名,老者方才回答道:「似乎是叫做李觀一的,應該隻是個簡簡單單的小官兒吧。」

「不過,李觀一這個名字。」「總覺得很是有幾分耳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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