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要決定的,不是動不動手,而是出了那個驛站,我們要往哪個方向走。”
“……”
商如意隻覺得心裡像是有螞蟻再爬,那種躁動難安的情緒讓她再也無法冷靜思考,她低聲道:“你,你覺得呢?”
宇文曄冷冷道:“這件事是你決定的,而且,也是你與我交換的。”
“……”
“那麼接下來的安排,也應該你自己做。”
說到這裡,他的目光更冷了幾分:“結果,也應該你來承受。”
商如意咬著下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宇文曄的這些話,絲毫沒有讓她有信心做決定,反倒像是一步一步將她逼上絕境。
就在這時,穆先突然又說道:“公子,少夫人,還有一件事,屬下想要稟報。”
兩人都立刻抬頭看向他。
宇文曄道:“什麼事?”
穆先道:“屬下剛剛靠近那驛站探查的時候發現——沈大人身上的鐐銬,好像被取下來了。”
“……?”
一聽這話,一直冷靜自持的宇文曄目光也閃爍了一下。
商如意立刻道:“真的嗎?”
穆先點頭道:“不僅鐐銬取下來了,屬下還看到,那三個押解的官差似乎還跟沈大人夫婦坐在一起吃飯,相談甚歡的樣子……”
商如意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她之前沒有過家中族人被流放的經曆,但多少還是明白朝廷的一些規矩。一些重犯如果被流放,不僅一路要帶著鐐銬,手腳頸項被磨得血肉模糊,一些官差還會折磨犯人,借機敲詐勒索,有些犯人甚至活不到流放地;而有些輕犯被流放,雖然白天趕路時需要帶著鐐銬,但到了晚上休息,善良的官差可能給他解開鐐銬,甚至態度稍微鬆緩一些,也能讓他們的日子好過些。
如果說,沈世言不僅鐐銬取了,而且還跟押解官差坐在一起吃飯……
難道他們沒有被虐待?
若是這樣的話——
她慢慢抬起頭來看向神情複雜的宇文曄,遲疑著道:“宇——二哥,我——”
她的話沒說完,隻見宇文曄突然一抬手:“彆說話!”
“……?”
商如意一愣,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卻見宇文曄既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隻皺起眉頭,像是在仔細的聽著什麼。
可耳邊除了越來越急的風聲和遠處湍急不停的流水聲之外,根本什麼都沒有。
商如意想要再問什麼,卻又不好隨意開口。
但隻過了片刻,就聽見宇文曄沉聲道:“有人來了。”
一聽這話,大家都緊張了起來,急忙都往四周張望,可周圍一片夜色深沉,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哪裡能看見半個人影?
商如意下意識的壓低聲音道:“哪裡有人?”
隻見宇文曄兩眼如炬,銳利的看著遠處那隻有一點燈影在閃爍的驛站,突然說道:“有人,進了那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