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全都回過頭去,一輛寬大的馬車緩緩從城內駛來。
那馬車華貴非常,車蓋四周裝飾著五顏六色的瓔珞流蘇,連窗邊垂下的簾子也都是鵝黃色的輕紗,行駛的時候薄紗飄飛,整輛馬車如同雲端降下的仙鑣一般。
最終,那馬車停在了宇文曄的馬車前。
一看到這輛馬車,宇文曄的臉上立刻露出的奇怪的表情,說不上喜,也說不上怒,倒是商如意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沉了一下。
而那些守城士兵一看到這華麗馬車的形製和氣度,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原本要拔刀的手立刻縮了回來,一個個屏息站定。那隊長小心翼翼的上前:“來者是——”
馬車裡伸出一隻白皙的纖纖玉手,手中拿著一塊金牌。
隻一閃,便縮了回去。
可那隊長一眼便看清,立刻變了臉色,急忙上前俯首行禮:“公主殿下,末將拜見公主殿下。”
一聽這話,周圍的士兵也嚇了一跳。
要知道,當今皇帝陛下的膝下唯有一位公主,便是那位萬千寵愛集於一身的新月公主!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裡,眾人慌忙行禮叩拜。
那隊長低著頭道:“不知公主殿下駕臨,有何吩咐?”
馬車內那清甜嬌憨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悅:“本公主原本與宇文公子——夫婦,約定出城狩獵,隻是宮中臨時有事,來遲了一步,他們才先出了城;沒想到,你們居然就攔著宇文公子的車不讓他進城。難道,本公主出城之後,也會無家可歸?”
那隊長一身冷汗:“末將不知,原來宇文公子是與公主殿下——”
說到這裡,他急忙揮手:“小的這就放行。”
車內的人又道:“本公主要的,隻是放行嗎?”
“末將明白,末將明白。”
那隊長抬頭對著隻在馬車車窗裡露出半張冷峻麵孔的宇文曄陪笑道:“剛剛是末將糊塗,今後,都不敢再攔宇文公子的車駕了。”
宇文曄的臉上仍然沒有什麼喜怒的表情,隻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對麵的那輛馬車。
這時,那輛馬車裡再傳出來的聲音便已經柔中帶笑,甚至透著幾分討好:“二哥,那我們現在,可以出城了吧?”
“……”
宇文曄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商如意。
卻對上了一張含笑的麵容。
商如意正微笑著看著他——雖然這個時候,她的兩隻手已經快把自己的衣角給擰碎了。
真是沒想到,就在前一天,她才用那個條件與宇文曄交換了讓他陪著自己去找舅父舅母的機會,轉天,讓她兌現承諾的機會就來了。
倒真是一點餘地都沒有。
這麼想著,商如意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她探頭到窗邊,對著前方那輛馬車輕聲說道:“公主殿下恕罪,臣婦——如意突感不適,怕是不能陪殿下一道去狩獵了。還是讓我夫君陪著殿下去吧。”
“……”
對麵馬車裡的人似也愣了一下。
整個城門下的人全都安靜下來,隻有一陣風呼呼的吹過門洞,更透著一種讓人莫名不安的壓抑感。
半晌,那馬車裡的人道:“也好。”
商如意笑了笑,然後再抬頭看向宇文曄,道:“那,我就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