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意不知他為何會突然開始質問這個——
說起來,如何打仗也是他的事,自己關心他,就算不站在妻子的立場,也是站在一個家人的立場,為何反倒把問題牽引到自己如何看待他上了?
而就在她心中糾結的時候,宇文曄的目光卻比之前更專注了一些,甚至逐漸逼近她:“說。”
“我——”
“篤篤篤。”
就在商如意將要開口的時候,一陣很輕,卻很突兀的敲門聲一下子插入兩人中間,商如意一震,像是找到逃生之路一般,急忙往後挪了一些,退避開他的目光,轉頭道:“誰啊?”
宇文曄皺起眉頭。
門外傳來了一個怯怯的聲音:“公子,少夫人,是奴婢。”
是,長菀的聲音。
商如意一聽是她,便大概猜到是什麼事,道:“進來吧。”
宇文曄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一些。
門被推開,長菀從外麵走了進來,她之前被關了幾日,雖未受虐待,但到底吃了些苦頭,憔悴了不少,這兩天養回來了一些水靈清秀,換上一身藕荷色的襖子,越發顯得白淨漂亮。
隻見她走過來,對著兩人恭恭敬敬的行禮,然後說道:“剛剛,慧姨的人來說,讓奴婢將來到公子和少夫人的房中伺候,奴婢特來向公子和少夫人道謝的。”
說完,跪下磕頭。
商如意平靜的說道:“之前關了你幾天,讓你受委屈了。今後,就好好的做事。我嫁來府上沒幾個月,對很多事都不是熟,身邊的人也都是新的,也就是你——在娘身邊服侍了那麼久,也更知道如何服侍公子的。”
長菀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宇文曄一眼,然後立刻低下頭去。
“是。”
“你下去吧。”
“是。”
長菀起身,又對著他二人行了個禮,這才退出了房間。
等到門關上,她的腳步聲慢慢遠去,商如意才回過頭,卻見宇文曄的臉色突然又變得不太好看起來,尤其盯著自己的時候,目光不像剛剛那樣熾熱,反倒又透著一些熟悉的冷峻來。
商如意一愣:“怎麼?”
“……”
宇文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道:“你知不知道——”
說到一半,他自己卻停了下來,又看了商如意一會兒,然後沉沉的出了口氣,像是不屑再跟她說話一般,起身便走回到他的臥榻上睡下了。
商如意坐在遠處,半晌沒回過神來。
她隻覺得宇文曄越來越喜怒無常了,雖然他以前很喜怒不形於色,但不像現在這樣那麼難把握,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又想了想,大概是麵前還有一場苦仗需要他去打,心裡難免有些不快,便也不跟他多計較,自己走回到床邊也睡下了。
一時間,房子裡安靜了下來。
可就在商如意迷迷糊糊,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仿佛聽見房中有人長長的,更沉沉的,歎了口氣。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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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起床,宇文曄已經離開了。
商如意起得也不算晚,但看著對麵那已經空無一人的臥榻,再看看自己,不知怎的心裡有點空落落的,洗漱的時候也一言不發,直到廚房送來早飯,她坐下吃著的時候,才狀若無意的問道:“公子什麼時候走的?”
圖舍兒剛要開口,一旁的長菀已經搶著道:“公子剛過卯時就醒了,沒在家裡吃飯,天不亮就出去了。”
商如意道:“他去哪兒了?”
“這,奴婢不敢問。”
“哦,無妨。”
商如意點點頭,也並不責怪她,倒是長菀又輕聲說道:“隻是,奴婢看公子的臉色好像不是太好看,眼睛也是紅的。”
“是麼?”
商如意看了她一眼,想了會兒,點點頭:“我知道了。”
吃過早飯,時間就不早了,商如意去跟錦雲說了一會兒話,回來的路上,感覺到跟在身邊的圖舍兒一直欲言又止的,忍不住笑著回頭看她:“你這一路上都悶著,有什麼話就說。”
圖舍兒立刻道:“小姐,那個——”
可她的話沒說完,看了前方一眼立刻又咽了下去,商如意轉頭一看,是長菀匆匆的走了過來,說道:“少夫人,雷大小姐來訪。”
“雷玉?”
商如意一聽,臉上露出點喜色:“快請去——”
她想了想,道:“請到我房中。”
長菀應了一聲,轉身便出去了,商如意忙讓圖舍兒下去吩咐廚房送些茶點來,自己則匆匆的回到房中,剛一坐下,長菀就領著雷玉進來了。
商如意忙起身,兩個人相見之後,商如意笑道:“你今天怎麼想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