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曄竟然真的說對了。
東都……多事之地,刀兵交集之所。
商如意的眉心微微動了一下。
“……”
圖舍兒驚訝的道:“小姐,你還病著呢,不躺著好好養病,你起來做什麼?有什麼事吩咐奴婢便是。”
所以——
薛道彤接過來放好,道:“好,我一定帶到。”
整個人,懵了。
他們父子兩……倒真是父子。
“我現在就走,這兒我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她想了想,還是先吩咐圖舍兒和臥雪去宇文呈的房中收拾幾件行李,然後自己支撐著病體勉強到了會客廳,果然見到了宇文淵身邊的長隨薛道彤。他是個三十多歲,飽經風霜的中年人,衣著樸素,形容消瘦,一見到商如意,立刻起身行禮:“見過少夫人。”
雖然在裡頭關了一晚上,但這孩子臉上怨恨倔強的神情卻是絲毫不減,走出來的時候還冷冷的看了商如意一眼,故意冷冷道:“二嫂,不是說要把我關三天嗎,怎麼今天就放我出來了?”
商如意輕聲道:“三弟不聽話,我們做哥嫂的訓誡了他。”
他跟著商如意一路往裡走,卻沒想到走到上了鎖的柴房門口,頓時也是一驚:“這是——”
商如意道:“我走了,那二哥怎麼辦呢?”
他從來都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身邊的人走與留,並不會影響他要做的事。
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有一點莫名的慶幸,慶幸昨夜……沒有抱她。
商如意又道:“這一路上,還請小心。”
商如意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抬頭對著他微笑道:“我明白了。”
薛道彤輕輕笑了笑,道:“這,國公倒是沒有交代。不過,二公子跟彆人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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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朝會持續了三個多時辰,等到下朝的時候,已經快到晌午。
她穿著一身雪白的睡衣,白得好像無暇的落雪,可她的臉頰,在低燒的折磨下仍舊泛著病態的嫣紅,甚至連眼角也是紅紅的,卻因為發燒的關係,眼睛格外的亮,甚至在抬頭看向他的時候,有著盈盈的水光。
商如意的眉頭漸漸的蹙了起來
他身上的寒意,立刻襲到了對方的身上,讓她微微瑟縮了一下,隨即,發出了虛弱的輕咳聲。
那薛道彤倒是不好多說什麼,正好柴房的鑰匙也拿來了,商如意讓人打開柴房,把宇文呈放了出來。
宇文曄的手臂頓時有些僵了。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
剛到巳時,外頭果然有人來報,國公派人回來了。
“這樣啊……”
薛道彤道:“在下奉命,前來接三公子前去太原。”
商如意的心跳了一下。
他很快進了家門,門房來報,說是今天國公派人回來,但沒能等他回家見麵,如今已經走了,宇文曄沒聽他細說,隻匆匆的點了點頭,繼續往裡走。
商如意道:“你快給我穿上,我自有道理,免得有人來了看著不雅。”
商如意道:“薛叔叔這一次回東都,是爹有什麼吩咐嗎?”
“咳咳,咳咳咳咳。”
前幾天的好天氣好像用光了老天爺的好心情,今天頭頂又開始積起了厚厚的陰雲,寒風凜冽,在街道上肆虐殺伐。這種帶著血腥氣的天氣也讓宇文曄的麵色更加冷峻,從下了朝,到坐上馬車,一路回到宇文府,他臉上的表情幾乎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商如意的心顫了一下。
圖舍兒有些詫異今天還會有什麼人來,但商如意這樣吩咐,她也隻能照辦。跟臥雪兩個人一道費了好大的力氣給渾身無力的商如意穿好衣裳,又梳洗一番。
雖然整整一晚,他都好像在不甘的焰火中掙紮,幾乎熬乾了他的精神,也熬乾了他的耐性,但現在看來,這麼細瘦的身子,若他真的——也許會被他弄壞。
至少現在,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誘人的香,看著她因為咳嗽而愈加嫣紅的臉頰,他好像更有一種想要弄壞她的衝動。
宇文曄又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暴躁,輕輕的將她放下,往床內放了一些。
臉上,卻是壓不下的陰沉和明顯的怒意。
他道:“你怎麼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