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崢和善童兒頓時大吃一驚,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那把火,是你放的?!”
宇文曄的眼神更深,更冷了一些。
他仍然一言不發,隻冷冷的盯著商如意,卻見商如意又看了他一眼——雖然知道不應該,可不知為什麼就是有點心虛的又把目光挪開,然後道:“對,我們剛剛在王崗寨的後山放火,你們都看到了?”
沈無崢轉頭看了宇文曄一眼。
感覺到他麵色有異,尤其宇文曄又一直沉著臉,商如意終於鼓起勇氣主動對宇文曄道:“出什麼事了嗎?”
“……”
宇文曄冷冷的看著她,仍舊不說話。
氣氛有些僵,還是坐在宇文曄懷裡的善童兒小心翼翼的說道:“蕭大哥問二公子,火是不是他派人去放的,二公子說不是。”
“……”
“二公子還說,同樣的手法,他沒興趣玩第二次——”
說話間,他明顯感覺到頭頂的氣息都更沉重了一些,壓得他脖子縮得更緊,後麵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而商如意看著宇文曄麵無表情的臉,頓時也感到尷尬。
雖說兵者詭道,但做事的手法是一回事,人品的磊落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宇文曄這種驕傲的人,在麵對蕭元邃這種強勁的對手的時候,他不僅要贏在心智上,更要贏在心理上。可自己的自作主張卻讓他變成了一個信口雌黃的小人。
她頓時有些愧疚的道:“對,對不起,是我自作主張,沒想到連累了你。”
“……”
“將來若有機會,我,我會跟他說清——”
“不必,”
宇文曄眼神一沉,冷冷打斷了她的話:“你我是夫妻,本就是一體。”
“……”
“你做的事,就是我做的。”
“……”
不知為什麼,聽到這句話,商如意的臉上燙的厲害,甚至比剛剛一把火點燃王崗寨後山的屯糧,火焰燎過臉頰時的溫度還高。
看著她通紅的臉,不知怎的,宇文曄心口幾乎燒得要發瘋的業火也漸漸平息了一些。
但開口時,聲音仍舊冷硬——
“不過,你為什麼要做這件事?”
商如意看了他一眼,卻猶豫著沒說話,而一旁的沈無崢原本在聽到他們剛剛的對話時已經沉下臉去,這個時候也看向商如意,歎了口氣。
他沉聲道:“小妹,這太危險了!”
商如意顯然一開始就準備好了要應對他們的責問,甚至兄長的責備,於是輕聲道:“我知道,可是,我也不能就這麼待在下麵,任你們上去冒險。更何況,我後來想了想,雖然你們可能有很多方法能應對蕭元邃,但蕭元邃如果真的要拚儘王崗寨一寨的實力殺你們,你們很難逃出來。”
“……”
“而他是一定有這個念頭的。”
沈無崢道:“為什麼?”
商如意道:“因為那個——”
說著,她抬手一指,沈無崢和一臉陰沉的宇文曄也都順著她的手指方向一看,卻是那涼亭外的巨大石碑,上麵血紅的“蕭山”二字仍然那麼刺目。
宇文曄沉聲道:“這算什麼理由?”
商如意道:“那首讖歌——因為他自己的家族就是因為那讖歌而沒落,後來左家的沒落,左珩反叛,也都跟那讖歌有關。蕭元邃在拿下王崗寨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石碑上的‘王崗’二字改成‘蕭山’,這一切都證明他應該是非常相信那首讖歌的。”
“……”
“而他最在意的,應該就是那句——鳳鳴蕭山側。”
沈無崢的眼神微微一閃。
宇文曄道:“所以呢?”
“所以,”
商如意道:“他一定不會允許你出現在他統領的蕭山寨,更不能允許你削弱了他的實力,擊潰了寨中的人心之後再活著離開。”
“……”
“因為,那就是鳳鳴蕭山側。”
“……”
宇文曄沉默了一會兒,冷冷道:“無稽之談。”
商如意道:“我知道你不相信神佛,也不相信這個世上有什麼預言,但你不信不代表彆人不信,彆人不僅會信,還會因為相信這些預兆,而對你采取行動。”m.xfanjia.
“……”
這一回,宇文曄沒有說話。
隻是在沉默了許久之後,他突然道:“穆先。你和你的人,回去之後自領八十軍棍,罰俸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