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馬旭鬆了口氣:“也對。”
宋煜又笑道:“老馬,你還是太緊張了,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隻要你不說出去,沒人會知道的。”
馬旭點了點頭。
在寂靜的夜色中,他的眼底忽的又閃過一抹精光,抬頭看向宋煜:“那你說,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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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夜色,在另一邊,卻稍顯嘈雜了些。
幾個侍衛從夜色中匆匆走來,身上還帶著一股焦糊的味道,一走進院子,就對著屋簷下的宇文愆和商如意拱手行禮:“大公子,將軍夫人。”
宇文愆道:“如何?”
其中一個領頭的侍衛道:“我們按照夫人和這位臥雪姑娘所說去找了,那個放在角落裡的箱子已經被燒毀,裡頭的東西也都燒沒了,並沒見到什麼參雜了鉤藤的藥。”
另一個又道:“還有門窗,也都被燒毀,沒有看到被釘子釘過的痕跡。”
“這——”
站在商如意身邊的臥雪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怎麼可能?”
一旁的殷長嶽想了想,問道:“那,臥雪姑娘,你衝出火場找人的時候,可有見到周圍有什麼可疑的人嗎?”
“……”
臥雪遲疑了一會兒,也隻能搖頭。
她的確沒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就是因為一個人都沒看到,才慌得衝撞了宇文愆。
殷長嶽道:“這樣的話——”
說著,他小心的看向了宇文愆和商如意。
隻見兩人站在屋簷下,頭頂的燈籠照著兩個人同樣明亮的眼睛,而在聽到那番話之後,兩雙眼睛也同樣閃爍了一下,在這樣漆黑的夜色中,倒是顯出了幾分莫名的默契。
而商如意已經抬頭看向宇文愆:“大哥,你說呢?”
宇文愆不動聲色的道:“我剛剛才到,對個中內情不甚了解。這件事,還是弟妹你來定奪吧。”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商如意的身上。
隻見她沉思片刻,然後抬起頭來,眼神中透著一點淡淡的笑意,道:“既然是這樣,那可能,真的就隻是一場意外吧。”
“少夫人?!”
一旁的臥雪睜大眼睛看著她,雖然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該插嘴,但她也按捺不住的道:“可——”
商如意微微蹙了一下眉,示意她噤聲,然後說道:“之前在火場裡,危急萬分,我們又被濃煙熏得暈頭轉向,難免產生了一些錯覺。既然沒有那些致人昏迷的藥,也沒有人釘死窗戶,周圍更沒有人放火,那這件事也就不必再查了。”
殷長嶽立刻在心裡鬆了口氣。
要知道,他是此次出征的監軍,需要負責監察軍中的一切事務,如果真的出現了謀害大將軍的行為,而且險些成功,那他這個監軍是要被問責的。
如今既然是一場意外,雖然回去也難免要被問責,但至少不用那麼提心吊膽的。
於是他道:“自然是這樣。”
雖然他鬆了口氣,可站在人群邊上的穆先和程橋等人,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不過這個時候,誰也不好多說什麼,商如意已經對著殷長嶽和代俊良道:“雖然是意外,但這種事不能再發生。從今天開始,請軍中專門調撥一批人馬來保護大將軍的安全,就在這個院子周圍,沒有我——和大哥的命令,誰也不能再擅自靠近。而這一批人馬,就由善童兒、穆先和程橋輪班帶領。”
說完,她看向眾人:“如何?”
周圍的人倒也沒想到,她到了這個時候,還能頭腦如此清晰,抉擇如此果斷,都紛紛點頭應是。
善童兒立刻說道:“今天都怪我不好,是我去吃飯了才會——我今晚就帶著他們徹夜巡守,我不吃飯啦!”
看著他愧疚又實誠的樣子,商如意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點點頭道:“好。”
說完,她又抬頭看向身邊的宇文愆:“大哥,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
宇文愆低頭看著她,沉默半晌,搖搖頭:“沒有。”
商如意道:“那這樣,今夜就由善童兒令事,其餘眾人,都退下吧。沒有十萬火急的事,不要再來打擾大將軍。”
聽到這話,殷長嶽等人也不敢多做停留,急忙行了個禮,然後告辭離開。
穆先和程橋也告罪,離開了這個院子。
兩人轉身走出院門,程橋又回頭看了一眼,眼神中透著幾分疑慮,他輕聲道:“你有沒有覺得,少夫人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