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真心的。”
這幾個字,他說得似乎很輕鬆,可每一個字裡,又仿佛包含著什麼深意。
而就在商如意心中一陣困惑,更一陣沉重的時候,旁邊突然又傳來了一個帶著一絲冷意的聲音:“大哥,如意,伱們在說什麼?”
這個聲音比起剛剛宇文愆溫柔又平和的聲音,顯得又硬,還透著一點冷意,可不知為什麼,商如意卻一點都沒有被嚇到的感覺,不止沒被嚇到,她反而在心裡好像鬆了口氣。m.xfanjia.
隻是,當她一轉頭,對上那張冷峻麵容時,卻又提起一口氣來。
宇文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正站在另一邊長廊的儘頭,冷冷的看著他們。
說起來,這兩兄弟怎麼一下都回來了?
商如意心中疑惑,但還不等她說什麼,站在她麵前的宇文愆已經微笑著說道:“鳳臣,你來了。我跟弟妹在說半個月前的那場賽詩會。”
“……”
宇文曄慢慢的走了過來。
他的身上還穿著之前進城的時候的鎧甲,顯然是剛回家,還沒來得及卸下鎧甲就過來了,那沉重的明光鎧甲在夕陽的光輝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令人有些不敢逼視,而他走過來的時候,沉重的步伐仿佛也踏在人的心上。
半晌,走到了兩人的麵前。
他看了看商如意,這才又轉頭看向兄長,淡淡笑道:“沒想到,大哥還有那份雅興。”
宇文愆笑了笑。
笑過之後,他便不再說什麼,倒是商如意有些意外的轉頭看向宇文曄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原以為,回兵部述職,還得安頓那些人,得忙到晚上。
宇文曄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還是平靜的說道:“大哥如今已經在兵部任職,他早就做好了準備,不必我一樣一樣的去交割,自然能早些回家了。”
說著,又抬頭看向兄長:“多虧了大哥。”
宇文愆道:“你在外麵浴血奮戰,我這個做兄長的不能幫你太多,這一點力還是能出的。對了,你的身體現在——”
“大哥放心,已經無礙。”
“那就好。”
兩個人平靜的寒暄著,正像是一對久彆重逢的兄弟,可是,又好像有一點說不出的暗流在那平靜的表象下湧動著,令商如意的心跳一陣陣的失衡紊亂。
而說完幾句話之後,宇文曄便又轉頭對著她:“走吧。”
“哦。”
商如意墊帶那頭,兩人對著兄長行了禮,便轉身一起離開了。
而宇文愆站在原地,隻默默的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的儘頭,眼神中有一絲明亮的光,在隨著身後的夕陽最終落入地平線的一瞬間,熄滅了下去。
他轉身,也離開了。
不一會兒,商如意跟著宇文曄回到了房中。
一走進去,宇文曄便不做聲,隻默默的一揮手,原本在房內服侍的圖舍兒等人立刻退了下去,而他走進內室,便開始解下身上的甲胄。
但,沉重的明光鎧甲連穿都不好穿,更何況一個人卸甲?
眼看著他的動作都有些遲緩沉重,商如意立刻上前:“我來吧。”
“……”
宇文曄抬頭看了她一眼。
眼神仍舊深邃,仍舊冷峻,但看不出什麼喜怒,隻是,商如意感覺到他似乎不像之前與自己分路的時候那麼開心,於是,她一件一件的為他卸下重甲。
當為他解下最後一塊甲胄的時候,商如意輕聲道:“你在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