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昨晚自己睡了個好覺,倒是不虧。
想到這裡,商如意堆起滿臉的笑容,對著也堆起滿麵笑容的慧姨道:“慧姨,早。”
慧姨走過來,規規矩矩的對著她行了個禮:“拜見秦王妃。”
商如意忙道:“慧姨多禮了。”
慧姨笑道:“禮不可廢,更何況,從今天開始,老身也要進宮服侍陛下,在陛下身邊,自然更要講禮才是。”
“……”
“也望秦王和秦王妃,不要忘了——君臣有義,長幼有序的道理。”
“這,是自然。”
“那老身就不打擾了。”
說完,她便揮了揮手,又帶著一眾仆從往另一邊走去,顯然是在忙於將整個國公府的物件搬進宮中的事,商如意一直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好一會兒,臉上的笑容才慢慢的斂起,眼中卻浮起了更深的一層陰霾。
一邊往回走,圖舍兒一邊道:“這個慧姨,不就是進宮去當一個掌事女官嘛,看給她得意的,連跟小——跟王妃講話都這麼不客氣了。”
商如意道:“她從來也沒客氣過啊。”
“……”
“更何況,如今她已經不是在盛國公的身邊,而是在陛下的身邊服侍了,能這麼親近陛下,什麼話都好說,什麼事都好做。”
“……”
“我們對她,可要比過去,更加十分的小心。”
聽見她這麼說,圖舍兒皺著眉頭再一想,也有些明白過來:“王妃的意思是,以前大家都住在國公府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更親近;可進宮之後,秦王殿下和王妃跟陛下在不同的宮裡住著,見麵的機會少,也更難親近了,她要挑唆什麼,也更容易了,是嗎?”
商如意低頭看了她一眼,笑道:“反應倒快。”
圖舍兒剛要笑,商如意又道:“而且,還不止這麼簡單。”
“還有什麼?”
“住在國公府的,是宇文家;搬進宮裡的,就是天家了。”
“……”
“舍兒,你今後說話做事,需得更小心,因為在宮裡的一點小錯,可不是被打板子,被關柴房那麼簡單,是要殺頭的。”
聽見她這麼說,圖舍兒的臉色也更嚴肅了幾分。
她咬咬牙,一臉誓死的表情道:“奴婢,奴婢一定小心,寧死也不給王妃惹麻煩的。”
商如意笑了笑。
說話間,兩個人又繼續往回走,走了兩步,圖舍兒又想起什麼,道:“對了王妃,今天——”
話沒說完,他們兩已經走到了院子門口。
剛一進院門,就看到寬敞的院子裡擺放著好幾個箱子,還都貼上了封條,顯然是昨天收拾出來的,要送進宮去的,正看著,隻見前方房門打開,長菀從房中退了出來。
一轉身看到商如意和圖舍兒,長菀眼中露喜,立刻上前來行禮:“奴婢拜見王妃。”
商如意笑著點了點頭,又轉頭看了圖舍兒一眼,意思是你看人家機靈的,圖舍兒隻委屈的低下頭,商如意才笑道:“這些都是你收拾的嗎?辛苦了。”
“王妃言重了,奴婢豈敢言苦,更何況,”
長菀抬頭看向商如意,輕聲道:“其實這些,都是秦王殿下昨夜收拾的。”
“嗯?”
商如意一聽,皺起了眉頭:“他收拾的?”
“是,奴婢等隻是今天早上起來,貼好封條抬出來罷了。”
“這麼多東西,都是他一個人收拾的?”
“是。”
“他收拾到什麼時候?”
“奴婢也不知道,隻是看屋子裡的燈,好像一整夜都沒熄過。”
“……”
不知為什麼,宇文曄熬夜做事,甚至行軍打仗都是常事,他的身體也不在乎熬這一兩天,但昨夜熬了一夜,卻讓商如意心裡有些莫名的不安。
她想了想,擺擺手讓長菀下去,自己走到了門口。
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正要伸手去推門,就聽見吱呀一聲,房門從裡麵打開了。
一張帖子,跟扔垃圾一樣從裡麵被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