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是好得很。”
說罷,像是為了展示自己真的毫發無傷的樣子,裴行遠故意抖了抖腿,又扭了扭脖子,似乎的確沒什麼異樣,但他越是這樣,沈無崢的眉頭擰得越緊。
宇文曄卻是一言不發,隻起身圍著他走了半圈,等走到他背後,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肩膀,隻輕輕一擰——
“哎唷!”
雖然宇文曄的動作不大,卻好像捏到了什麼機竅,裴行遠痛得大喊了一聲,整個人都縮了起來。
而剛剛陪著他一路行來,此刻隻能在外麵候著的幾個丫頭見此情形,慌得急忙進來跪地求饒,連聲道:“秦王殿下,請放了我家公子吧。”
“是啊殿下,公子的手受了傷,還在休養。”
“請殿下恕罪。”
其實,在他們開口之前,宇文曄已經放手了。
他雖然不是名醫,但因為從小在戰場上打滾,對於一些傷筋動骨的事情甚至比普通的醫生更了解,剛剛一看到裴行遠一路過來,衣裳帽冠都靠身邊的人幫他打理,為了顯示自己沒有受傷,雖然動脖子動腿,卻連胳膊都不敢高抬的樣子,他就判斷出應該是手臂受了傷,而且像是脫臼之後頑疾。
所以,剛剛隻捏了一下肩窩,裴行遠就不行了。
宇文曄蹙了眉,伸手去拉住了裴行遠的手臂免得他痛得跌倒在地,而裴行遠痛過那一下之後,雖然滿頭大汗,倒也並沒有太嚴重,緩過一口氣來,才對著那些丫頭擺擺手:“都退下吧,還用你們說。”
幾個丫頭隻能惶恐的退了出去。
這一下,會客堂內的氣氛也不太一樣了,裴行遠再抬起頭來,隻見商如意和沈無崢都關切的看著他,尤其沈無崢,關切中又透著幾分怒意,而一旁的宇文曄更是眉頭緊皺,一臉凝重的道:“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商如意也道:“是啊裴公子,誰傷了你?”
“……”
“你可是朝廷命官,若真有人傷了你,那——”
她的心裡這個時候已經想了很多,畢竟裴行遠是他們這邊的人,在朝廷中是過了明路的,而之前在瘟疫橫行的時候,虞明月那邊甚至曾經要直接下手奪裴行遠的性命,隻是那一次他們吃了啞巴虧罷了。如果現在還是如此,那無論如何宇文曄都不能輕易的再放過他們。
畢竟,裴行遠對他們而言,不僅僅是助力那麼簡單的。
眼看著連商如意的眼中都騰起了一股似是殺意的神情,而向來平和的沈無崢也難得露出了怒意,再看看宇文曄,裴行遠長歎了一聲,歎息中,卻又仿佛帶著幾分笑意。
他慢慢說道:“好啦,我告訴你們。”
“……”
“其實——”
說到這裡,他自己似乎也有些臉紅,道:“其實,真的不是什麼大事。是我自己,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