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診之下,他的心又是一跳。
這時,一旁的宇文曄沉聲對商如意道:“如意,你不用著急,若有不適我立刻帶你回宮。”
這個大夫不過四十來歲,正當年,既然能被請來郡公府,顯然在長安城內也頗有名望,服侍過不少高官重臣,也見過不少的世麵,雖然有些懼怕,但並不妨礙他在這個時候飛快的動起了腦子,一聽這位秦王殿下的話,立刻有些回過味來。
他慌忙跪下道:“王妃的脈象纖細連貫,麵色蒼白,似是——受了什麼驚嚇衝撞。”
“衝撞?”
聽到這兩個字,宇文曄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對著商如意道:“果然,你就不該聽那些打打殺殺的事。”說罷又看向那大夫,沉聲道:“那,該如處置?”
那大夫跪在地上深深的埋著頭,小聲道:“這,小人醫術不精,不敢斷言。隻是,王妃怕是不好再在喧嘩之地長留,以免再驚擾了王妃。”
宇文曄微微挑眉,道:“也罷,既然這樣,那我就立刻帶如意回去了。”
說完,他便伸手扶著商如意慢慢的站起身來,沈無崢和裴行遠也急忙上前護著商如意,幾個人轉身便往靈堂外走去,剛走了兩步,宇文曄又停下來,看了一眼那大夫道:“來人,賞他十兩銀子。”
那大夫欣喜不已,慌忙磕頭:“多謝殿下。”
宇文曄的目光又移向坐在另一邊,似乎察覺到什麼,臉色已然鐵青的宇文呈,然後叮囑道:“你好好的為齊王殿下看診,有什麼不妥之處,立刻派人進宮告知我。回頭賞錢少不了你的。”
那大夫又磕了個頭:“是,小人明白。”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不管是那個大夫,還是周圍的人,連同宇文呈都明白過來,一個小小的大夫,連太醫署的門都進不了,又哪來的本事進宮去通知秦王殿下?
他們連診斷的結果都不問就這麼走了,顯然也就並不打算再把這件事繼續下去。
今天這裡的事,不過就此,斷在這裡罷了。
宇文呈已經完全回過神來,可這個時候也已經晚了,畢竟就算是他,也不可能阻撓懷著身孕的,又口稱“不適”的秦王妃離開這裡,隻能咬著牙,看著他們兩人往外走去,而宇文曄卻在走出這個院子的時候再次停下腳步,再回頭看向立在靈堂中央那個高大俊美,卻在此時,周身透著一股陰寒之氣的宇文愆看去。
那雙清明的妙目,此刻,冷如寒冰。
宇文曄道:“皇兄,失禮之處,望請見諒。”
宇文愆卻沒有說話,隻淡淡的一擺手,看著他們往外走去。
雖然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們兩的背影,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們兩並肩而行,但這卻是第一次,他猛然意識到,這是如影隨形,更珠聯璧合的一對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