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保證”,宇文曄的呼吸仿佛平順了一些。
他鐵鉗般的手臂鬆緩了一些,再低頭看看商如意,然後道:“剛剛偏廳有人打翻了東西,差點嚇得圓子哭起來,所以圖舍兒把他抱到另一邊去了,過了一會兒才回來。我猜你跟她是走岔了路,又見你許久未回,擔心——所以來找你。”
所以,他才會到湖邊。
這些都已經不意外的,意外的是,他這一次的怒意,竟然不是衝著自己。
商如意當然知道,宇文曄並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在門閥公子風度翩翩,又文武雙全的表麵之下,真實的他會任性,會發火,更會因為自己與他不喜歡的人打交道而生氣,也是因為這樣,剛剛她才那麼急於解釋,卻沒想到這一次,他雖然生氣了,卻並不是對自己。
相反,他說話的時候,竟有幾分小心,就好像——
好像生怕自己剛剛受到了什麼傷害。
再回想起剛剛他在湖邊說的“也遇水厄”,商如意仿佛隱隱感覺到了什麼,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次保證似得清晰的道:“我沒事。”
這一回,在前方的燈火的映照下,她清楚的看到,宇文曄眼中的陰霾散去了一些。
也隻是一些。
但他們來不及多說什麼,就被越來越近的一陣聲音打斷了。雖然今晚太子的喜宴上文武百官幾乎都到了,最惹眼的還是兩位親王,宇文曄離開了這一會兒,酒宴上的人很快就發現了,而且有幾個已經找到前麵,開始詢問秦王和秦王妃去哪兒了。
宇文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道:“先回去吧。有什麼話,等回宮了再說。”
商如意輕輕的點了點頭。
剛剛那一幕,現在想來,其實並沒有那麼可怕,就算宇文愆真的將她逼進了湖裡,她也不是一個旱鴨子,大不了就是狼狽一些再上岸來,更何況,今晚太子府夜宴,來來回回那麼多人,他們兩在這裡說話都得壓著聲音,若剛剛大聲一些,也未必引不來人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