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們‘為惡’,我們也都能說服自己——你明白這個冊封對一直付出的秦王不公平,也要保全自己;而我,我不能讓我的小妹受到任何傷害,所以要保護你不在這場爭鬥中敗落,我也會一直站在秦王這邊;至於秦王麾下其他的人,或為情義,或為名利,總之,大家都能說服自己‘為惡’。”
“……”
“事實上,除聖人外,這個世上幾乎所有人,每日每時每刻都會‘為惡’,也都是這樣的說服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隻是事有大小,大如竊國,小如竊鉤,造成的結果不同;事後,也有人會彌補,不僅彌補結果,也是彌補自己的善心,而有些人,則留下千秋萬代的罵名。”
“……”
“甚至,”
說到這裡,他淡淡一笑,道:“你那夫君,也許他根本不必說服自己,因為他要什麼就是要什麼;他也不必彌補,不僅如此,他可能還會堵人的嘴,撅人的筆,不讓人議論自己的過失。”
聞言,商如意又想了想宇文曄那臭脾氣,不由得也笑了笑。
她的笑意才剛在唇角勾起,沈無崢又接著說道:“可是,太子卻不是這樣的人。”
商如意睜大眼睛看著他:“他——”
沈無崢道:“大部分的人,包括我們,我們會為惡,也能在為惡之後說服自己,接受那個自己,所以你我坐在這裡談論這些事情,都心安理得;可他,他既不能阻止自己為惡,也不能接受為惡的自己。”
“……”
“可想而知,他有多痛苦了。”
商如意的心跳陣陣發沉,道:“所以,當初他才會想要出家,甚至放下國公世子的身份去雲遊,去修行?”
沈無崢道:“剛剛你說,善惡一念間,很多人在這一念後,就有了善惡的結果,也有自己的歸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