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曄往前走著,淡淡道:“這世上的事,是福禍相依的。”
商如意立刻道:“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不就是無辜者嗎?”
商如意突然開口,倒是令殿內的人都驚了一下,連宇文淵也有些意外,但他沒立刻說話,隻看著自己這個一直沉默的兒媳。樓應雄愣了一下,立刻冷笑道:“一個王崗寨逆賊,王妃為什麼說殺不得?”
商如意道:“主犯未落網就殺掉從犯,那案子豈不是更審不下去了?”
眾人齊齊跪拜行禮,然後退出了宣政殿。
他抬頭看向宇文淵,小心的道:“不知父皇打算如何處置今日之事。”
最後這句話讓樓應雄的臉色一僵,但他立刻又道:“這個人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嗎?既然什麼都不知道,也就是個無用之人。就算殺了他,與案子也沒有任何關係。”
他說完,又想了想,然後道:“父皇,那個薑愚又該怎麼辦?”
“……”
說完這句話,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即便是憤怒也掩飾不住的倦怠,長歎了一口氣,道:“都下去吧。”
樓應雄道:“王崗寨的逆賊竟然還為了他劫獄,此人留下終是禍患,不如殺了!”
“是。”
宇文淵道:“秦王妃的話有理。人暫時關押,等事情厘清之後,再懲治不遲。”
“……”
說完,匆匆的走開。
“……”
“自事發以來,父皇一直悶悶不樂,二弟和弟妹既然在宮中,儘量多陪陪父皇,寬寬他的心。”
說著,她又笑了笑:“樓將軍不是一直希望能把案子審完嗎?”
聽到這話,原本一直安安靜靜,也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再喘的蘇卿蘭立刻抬起頭來,半是驚恐,半是無助的望向太子,又望向宇文淵。
而不等他反應過來,商如意又立刻對著宇文淵道:“父皇,如今天下未定,四海未平,我們本就應該招攬天下英雄,廣納人才,若在這個時候就實行連坐,濫殺無辜——不論王崗寨的人如何想,其他勢力的人隻怕再不敢有投靠我大盛的念頭。”
“……”
宇文愆道:“兒臣立刻讓人下去傳話。”
說完,又抬頭看了看大殿上的人,目光從太子、樓應雄,再到閆少煊、宇文曄的身上,沉默片刻,道:“傳令左領軍衛全城搜捕,務必要抓住截殺裴行遠的那夥人,查出幕後主使者!”
玉公公立刻道:“是!”
“難道,樓將軍還要連坐,濫殺無辜?”
“你要保她做太醫令。”
商如意道:“我知道。”
說著,她的神情又一次凝重起來,回想起剛剛宇文淵最後的吩咐,道:“父皇讓左領軍衛來辦這件事,他的意思是——”
宇文曄眼神微冷,道:“他什麼人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