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意背脊一涼,再看向對麵虞明月麵對著自己時笑容滿麵,可那笑容深處又仿佛不懷好意的樣子,她深吸了一口氣,立刻微笑著說道:“是,這劍舞的確是優美絕倫。我少時曾聽聞劍聖雲深公一生以劍為伴,他的劍舞驚世絕豔,名動天下,這位舞者——”
說完,她又看了那男子一眼,隻是這一次,眼神不再過多流連:“頗有西河裴氏的風采。”
她的話音剛落,那男子也轉頭看了她一眼。
這個時候宇文淵臉上的笑容已經漸漸斂起,卻又看不出什麼喜怒來,隻問道:“你是——”
那舞者隻低著頭,而一直侍立在宇文淵身邊的尚宮韓予慧這才上前一步,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讓大殿上的眾人都能聽到:“他叫孫銜月,是,”
說到這裡,她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商如意:“是裴雲深的弟子。”
宇文淵微微挑眉:“哦?”
商如意的後背又是一麻。
她剛剛那番話,是察覺到自己一直盯著孫銜月看的樣子落入眾人的眼中有些不妥,所以用西河裴氏劍舞的精彩來為自己開脫,卻沒想到,這人竟然就是裴雲深的弟子!
偏偏,還叫孫銜月。
又一個“月”。
就在商如意心亂如麻的時候,虞明月笑道:“果然是西河裴氏的傳人。秦王妃真有眼光,算得上是知己了。”
商如意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知己算不上,但的確欣賞。”
這時,宇文淵道:“劍舞不錯,下去領賞吧。”
說完低下頭去,兀自拿了杯酒喝起來。
倒是那孫銜月一直安靜的站在大殿中央,剛剛對於眾人的讚美談論都沒有反應,此刻卻抬頭看向宇文淵,似乎想要說什麼,但還沒開口,尚宮韓予慧已經說道:“皇上說了,你下去領賞吧。”
那孫銜月猶豫了一下,也隻能謝恩退下了。
雖然這一曲劍舞精美無比,卻引來了一些莫名的情緒,之後不論如何的歌舞升平,眾人似乎都能感覺到一種異樣的沉悶壓在心頭,再仔細一想就分辨出來,是宇文淵的情緒不高,這樣一來,眾人也不敢放肆。
幸好時候也不早了,又過了一會兒晚宴結束,大家便各自回去。
原本這一晚宇文淵應該選擇在張婕妤或者陶婕妤那裡歇息,但他誰也沒選,隻獨自回了兩儀殿,草草洗漱一番之後便上床準備睡覺。
他靠坐在床頭,看著正準備熄滅旁邊燭台的玉公公,突然道:“朕記得,楚暘就是個劍舞高手。”
突然聽到楚暘的名字,燭火撲閃,照在玉公公的臉上似乎表情一凝。
但他立刻笑著回頭道:“皇上好記性。”
宇文淵沉默了片刻,又問道:“那當初秦王妃在江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