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如同受到了某種牽引一般,全都抬起頭來,齊刷刷的往外看去,果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匆匆的走到兩儀殿前,不知是因為勞累還是彆的關係,走到門口的時候甚至還扶著門喘了一下,才邁步進來。
不是彆人,正是一早就消失了蹤影的玉公公。
而走近兩儀殿時,他就看到殿外的屍體,一走近大殿,又看到了這些人,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驚詫的神情。
但立刻他就明白過來什麼,不慌不忙的走到大殿中央對著宇文淵叩拜道:“奴婢拜見皇上,拜見張婕妤,陶婕妤。奴婢拜見秦王妃。”
看到他,商如意還是有些意外,但這個時候,再是意外也彌補不了心中的悔恨。
她隻能輕輕的點頭,便要彆開臉去。
可就在目光與玉公公交彙的一瞬間,卻從那雙向來都笑得彎彎的,看上去和藹可親,卻始終蘊藏著無數精明與算計的眼睛裡看到了一點異樣的光芒,她心中一凜,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頓時屏住了呼吸盯著對方。
而看到玉公公來,宇文淵的神情則更複雜了一些。
他說道:“你,事情辦完了?”
玉公公道:“奴婢不辱使命。”
“如何?”
“人,已經帶到外麵了,事情,也查清楚了。”
“把人帶進來吧。”
宇文淵說著,又重新坐回到了禦案後,似乎很平靜的樣子,可商如意卻聽到了一陣很輕微的,啪啪的聲音,她對這個聲音倒不陌生,宇文曄在用力攥緊拳頭的時候,就會掙得指關節這樣作響,一般情況下是他極力壓製心中的某種情緒,甚至——某種情緒已經瀕臨崩潰的前兆。
商如意看著宇文淵放在桌案上,因為攥得太緊而手背上青筋都根根暴起的拳頭,不動聲色的轉過頭去。
玉公公領命後,立刻走到門口,對著外麵一揮手,隻見幾個侍衛押著一個小宮女走了進來。
紋櫻!
一看到那個一臉慘白,驚恐萬狀的小宮女的樣子,商如意立刻睜大了雙眼。
而韓予慧已經失聲低呼了出來:“紋櫻!你——”
她有些慌亂,看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的紋櫻,又立刻轉頭看向默默坐在大殿上方的宇文淵,這個時候,整個兩儀殿內的氣氛已經緊繃到令所有人都快要窒息的程度,韓予慧想要說什麼,可張開嘴,卻一個字,甚至連一點喘息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唯一能開口的,隻有宇文淵。
他沉聲道:“玉明禮,把你查明的事情說清楚。”
“是,”
玉公公走到那紋櫻的身邊,低頭看了那張慘白的,哭得涕淚橫流,狼狽不堪的小臉,然後說道:“奴婢已經查明,這個叫紋櫻的宮女家中有一個病重的老母親,每月需要十幾兩紋銀的藥錢,她在宮中所有的薪俸全都花在了這上麵,還賣了家裡的地,卻還是欠下了大筆的債。而就在前些日子,她家突然還清了所有債務,還有了餘錢為她母親買藥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