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意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倒是一邊的長菀微笑著柔聲說道:“舍兒留下來,我們一道多好。”
“……”
“王妃走了,可小殿下還在,可不得我們好好照顧?”
“……”
“慧姨雖然死了,可宮中的情況也說不清楚,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千秋殿呢,萬一他們再動什麼歪心思,誰能照顧好小殿下?”
一聽這話,圖舍兒的眼睛立刻亮了。
而看著她這樣,商如意抿了抿嘴,將唇角一點快要掩飾不住的笑意強壓了下去——其實除掉韓予慧之後,雖然她知道自己得罪了皇帝跟太子,可元乾畢竟是皇長孫,宇文淵就算再跟自己生氣也不會怪罪到元乾身上;至於太子,失去了韓予慧之後他在宮中更沒有了伸手的餘地——實際上,從他之後的態度來看,商如意多少也明白之前對元乾下毒手應該是韓予慧和太子妃自作主張,畢竟身為太子的他很明白什麼是皇帝的逆鱗。
所以,她才敢於向宇文淵提出自己要去解夏州之危。
甚至於,一定要置韓予慧於死地的原因,就在於從千城公主的第一封書信傳來之後,商如意的心中就已經隱隱有了的估算。
現在,算是水到渠成了。
而長菀說這些話,除了哄圖舍兒這個傻丫頭之外,也就是向商如意表明自己的心意,她明白出行在外隻有臥雪是最合適留在王妃身邊保護她周全的,所以不會一定要跟著,也明白他們留下在宮中並非可以懶散度日,宮內外多少雙眼睛盯著千秋殿,哪怕是他們做奴婢的有一些閃失,都可能被人拿住話柄。
聽了長菀的話,圖舍兒的心思也總算轉過來,輕輕的點了點頭,卻仍舊對著商如意皺了皺鼻子,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商如意拿她沒辦法,隻能搖頭苦笑著任她去了。
回到千秋殿,商如意稍事整理了一番,仍舊和前兩天一樣,親自陪著元乾嬉笑玩耍。
這孩子自從長了牙之後比之前更活潑了,像一隻精力充沛的小狗崽一樣,隨便放到什麼地方就四肢不停的朝前爬去,有的時候還能自己扶著牆角桌沿站起來走兩步;也正因為這樣,他能拿到的東西更多了,時常趁人不注意伸手抓了桌上的東西就往嘴裡塞,最嚇人的一次是商如意一個眼錯不見,他竟抓著蠟燭啃了一口,幸好那滋味不好他沒往下咽,卻含了一嘴的蠟渣滓,弄得大家掰開他的嘴掏了半天才掏乾淨。
商如意這些天日日陪著兒子,晚上也帶著他一起睡,就是因為知道自己又要離開一陣。
而且,比之前被禁足承乾殿,不能見麵的幾天要久得多。
那一次元乾都那麼委屈了,這一回她若真的能走,少說也是幾個月的事,到時候再回來,恐怕這孩子就不是那麼好哄的了。
就在商如意非常刻意的事前彌補的時候,外麵有人來報——
“皇上駕到!”
聽到這個消息,千秋殿中的人都驚了一下,自從韓予慧死後,除了商如意主動帶著元乾去兩儀殿麵見了一次皇帝之外,他再沒來過,今天怎麼突然就來了?
眾人忙不迭的急忙起身相迎,商如意一走到大殿門口,就看到宇文淵背著手,慢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商如意立刻跪拜行禮:“兒臣拜見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