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綃說的,自然是蕭元邃,她的臉上神情一時有些恍惚,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冷笑一聲道:“彆看那些男人一個個把我捧在手心裡,就像心肝寶貝一樣,但其實,他們隻把我當一件漂亮的衣裳,一件首飾,能裝點門麵,也能讓自己在男人堆裡有麵子。可我,也就隻是這樣的東西。”
“……”
“真要跟名、利、身份地位比起來,我就什麼都不是了。”
“……”
“也沒有男人會為了我,放棄那些名利,身份地位。”
商如意在心裡輕歎了一聲。
這一點,不能說綠綃看得通透,隻能說她經曆得太多,受到的教訓苦楚也太多了,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但商如意卻明白,如果遇上了對的那個人,就算自己身處龍潭虎穴,就算他自己單槍匹馬,他也會放棄一切,哪怕賭上自己的性命來救自己。
隻是這話沒有必要在綠綃麵前說了。
而綠綃又接著說道:“可是,他待我不一樣。”
商如意道:“哦?”
“當初,我跟了他之後,也有不少人上門,腆著臉討好,甚至威逼利誘,連左珩,都問他要我。”
“……”
“可他從來沒有答應過。”
聽到她前麵的話,商如意都隻是淡淡的,但“左珩”兩個字一出現,她的眼中立刻閃過了一道精光。
當初聲勢浩大的左家叛亂的領袖,雖然現在大業王朝已經湮滅,在大盛王朝取而代之之後,許多的人和事也都為時光所塵封,包括他當初的英雄氣概和窮途末路,可有一些東西,卻還是會留下來的,哪怕隻存在於人的腦海中。
商如意道:“你,也跟左珩見過麵?”
綠綃輕笑了一聲,像是覺得她這話問得多餘,道:“我跟了蕭郎沒多久,他就歸附左珩,我跟在他身邊,自然見過這個人。”
“哦……”
商如意點點頭,自己的腦子倒是有些僵了,竟沒想到這一層。
不過,連左珩都問蕭元邃要過綠綃,可見她當年的風華絕代,即便之後幾經輾轉,流落天涯,此刻的她也仍舊不減風情。
於是,商如意又笑道:“男人嘛,貪財好色是本性。”
“……”
“不過,左珩倒好像不是個太貪財的人。”
綠綃不知她為何提起左珩的為人,隻看了她一眼:“哦?”
商如意道:“一般的叛軍占領了城鎮之後,為了犒勞兵士,往往會任由他們劫掠,甚至屠城,可左珩占領的那些城市裡幾乎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可見他不貪財,治軍也非常的嚴。”
綠綃道:“他治軍……蕭郎也說過,是一把好手。”
“嗯。”
“但要說他不貪財,那就是言過其實了。”
“哦?”
商如意麵帶疑惑的看著他:“為什麼?”
綠綃道:“你剛剛也說了,一般的叛軍是為了犒勞兵士才會縱容手下的人劫掠,甚至屠城,可他有的是錢犒勞手下的人,自然也就不必去做那些得罪老百姓的事。”
商如意道:“他哪來那麼多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