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太好了,”
王紹裘笑道:“可汗英明神武,想來也不會為了一個無道無德的昏君多費心思唇舌,可汗的心思,應該花在要緊的事情上。”
阿史那朱邪微微挑眉:“哦?什麼要緊的事,值得本汗花心思呢?”
王紹裘抬頭看向他:“誅殺宇文曄。”
“……!”
這五個字突如其來,如同一陣凜冽的風,吹得阿史那朱邪精神一凜,他皺起眉頭道:“你說什麼?”
王紹裘道:“看來可汗還不知道,大盛的秦王宇文曄已經領兵東出,現在正在洛陽城外的慈澗附近駐紮,不過,他手中的兵馬不多,不足三萬。”
阿史那朱邪的目光劇烈的閃爍了兩下。
但片刻之後,他的眼神又安靜了下來,再抬頭看向王紹裘的時候目光中透著幾分冷意:“這,又與我何乾?”
王紹裘早已將剛剛自己說出“誅殺宇文曄”這五個字時他眼中的殺意看得一清二楚,所以現在聽到這句問話,隻淡淡一笑,道:“之前聽聞,宇文曄曾經隻身一人闖入西突厥牙帳後全身而退,而之後,可汗便即位了。以在下對他的了解,他應該沒有助可汗一臂之力。”
“……”
“相反,他應該是利用了可汗即位時的凶險,才能全身而退。”
“……”
“可汗,這樣的——,難道你不想報仇嗎?”
他的話明顯沒說完,而沒說完的那兩個字,誰都知道,是“恥辱”。
畢竟,當初阿史那朱邪從祁縣劫走商如意,也是大隊人馬,可最後卻被宇文曄單槍匹馬殺到突厥牙帳帶走,哪怕他並沒有什麼損失,可這在他心裡,也的確是一個傷疤。
有機會報一箭之仇,誰都不會拒絕。
可阿史那朱邪靜靜的想了一會兒,卻神情冷漠的看著王紹裘,突然說道:“他領兵三萬,到洛陽做什麼?”
“……!”
原本看著他眼中時隱時現的殺意,王紹裘以為自己已經挑起了這位西突厥可汗心中的怒火,卻沒想到他如此冷靜,不但沒有接這個話茬,反倒立刻找到了他話中的漏洞。
王紹裘沉默了一下,勉強笑道:“這,似乎並不重要。”
阿史那朱邪慢慢傾身向前,雖然還坐在王座上一動不動,可那神情,和那雙銳利的狼眼讓他看上去就像一頭蟄伏在高處,不知何時會突然撲過來咬住人的咽喉的狼,令人不寒而栗。
他道:“若不重要,梁士德怎麼會派你來——求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