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左珩。”
“……”
“比如說,左公疑塚。”
一聽到“左公疑塚”四個字,王紹裘的神情立刻一變,目光更加深邃精煉了起來。他壓低了聲音,沉沉道:“可汗為什麼會知道這個?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問左公疑塚?”
阿史那朱邪也從他臉色微妙的變化中更感覺到了“左公疑塚”的重要性,卻還是一副淡淡的神情,道:“我的人一路跟隨商如意和那個綠綃,發現他們一路上曾經不止一次的提起過左珩,也提起過左公疑塚;原本以為他們出潼關之後會一路向北出雁門,來馳援夏州,卻沒想到他們居然往綏州去了。”
說著,阿史那朱邪的眼中閃過一抹冷光:“我知道左珩這個人,曾經讓楚暘傷透了腦筋,那左公疑塚又是怎麼回事?”
“……”
王紹裘想了想,突然笑道:“恭喜可汗。”
“嗯?”
“可汗這一次得到的消息,怕是要比攻下夏州得到的利益,更大。”
“哦?怎麼回事?”
“左公疑塚——”
王紹裘將自己所知的,也幾乎是前朝為臣者所知曉的關於左宸安設下的多處疑塚,以及疑塚內可能蘊藏的敵國之富的事情都告訴了阿史那朱邪。
聽到那敵國之富,阿史那朱邪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要說他這一次南下到底有什麼目的,其實打哪裡不重要,打誰也不重要,因為他跟中原這幾方勢力說到底沒有什麼恩怨,哪怕有恩怨的,可以通過利益來化解,所以他南下最重要的是通過打仗攫取利益,這也幾乎是亂世中一方霸主最重要的生存之能。而現在,竟然有一個地方可能藏著數目驚人的寶藏,這怎能不讓人動心呢?
隻是——
他看著王紹裘道:“你的意思是,商如意這一次往綏州去,是為了去找左公疑塚?”
“看上去,是這樣。”
說著,王紹裘又壓低聲音,卻用一種仿佛是魔鬼的誘惑般的暗啞嗓音低低道:“可汗,可不要錯失良機啊。”
阿史那朱邪思索了片刻,似笑非笑的道:“既然叫疑塚,那就不是人人都知曉的吧。如果人人都知道左宸安埋在什麼地方,那裡麵的東西怕是早就被瓜分乾淨了。”
王紹裘道:“可汗英明。”
“那麼——”
“真正知曉左宸安葬身之所的,應該就是他的親兒子左珩。”
“他不是幾年前也已經戰死了嗎?”
“他雖然死了,可跟在他身邊的人,未必沒有從他身上得到什麼關於左公疑塚的線索。”
“你是說——”
“蕭元邃。”
說到這裡,王紹裘的眼中閃過一抹沉沉的陰霾,似是咬了咬牙,才又繼續說道:“而綠綃,當年就是蕭元邃的侍妾。”
阿史那朱邪微微眯起雙眼,道:“你的意思是,蕭元邃很可能從左珩那裡得知了左公疑塚的一些線索,而他很可能把這些線索,告訴了綠綃。所以現在,商如意往綏州去的目的是——”
王紹裘目光閃亮的看著他:“可汗,不要錯失良機!”